怕他觉得自己回来得太晚,她又摇摇头,改口说,“有一会儿了。”
庄景伊再饱含探究地看她几眼,确定她是刚到家,先是接过她削到一半的苹果,削干净后再交给她,问:“晚饭和谁一起的?”
她低眼咬了口苹果,避重就轻说:“一个帮了我忙的人。”
“帮你?做什么的?”
“装潢店面……”
她含糊句,看他有意继续问下去,忙岔开话题,“爸妈昨晚有和我打电话噢。”
“嗯?说什么了?”
听这口吻该是没联系他的,她又吃口苹果,吊他会儿才说:“妈妈说再到日本看看顾姨就回来。”
她说着又推了一颗橘子到他手边,庄景伊会意,又替庄小姐剥起橘子,等她作威作福到快忘形时他又立马变了脸,把人提出去夜跑。
只有夜幕降临时,逍城才会有近秋的凉意。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向日葵的花期也到了尽头,金色的花瓣一瓣瓣离开花盘,最终只剩下装满葵花籽的花盘坠着脸。
据往年的经验来看,到九月就能收葵花籽的,庄曼侬托着光秃秃的向日葵脸盘看了又看,顺手给它拍了张。
“怎么又去摸它?”
庄太太从屋子里出来,嗔怪说道。
她今年四十有七,因为生活优渥保养到位,看着还是年轻的美妇人。和女儿一样,一头秀发未经烫染,这会儿简单盘起来,显得优雅又知性。
庄曼侬乖乖松开向日葵,但庄太太并不就此满意,还是让她回屋洗手,做好这事后母女二人才挽着胳膊出花园。
自从庄先生、庄太太回国后,庄曼侬已经连着三天没去书店了。第一天自然是为了在家陪爸爸妈妈,第二天则是被妈妈拖着继续陪她,这是第三天,庄太太的密友过生日。
车上,高妙女士替自家姑娘捋了捋头发,随意问:“有多久没见过桃桃了?”
“就春游后吧。”
她答完,一脸无辜地看了眼高女士。
高女士佯怒瞪她眼,说话却还是温温婉婉的:“什么时候把你哥哥那套学来了?我是想让你多交些朋友。”
高女士有两个极要好的姐妹,顾苓女士和卢荟女士,三人曾许愿以后要是有了儿女也要做好姐妹,甚至还隐隐有些“联姻”
的冲动……
不过后来顾女士嫁去了日本,成了三姐妹里最晚生孩子的,虽然是个男孩子,却比另外两人的女儿小上很多,只能做弟弟。
唯一有可能的就属卢荟女士的女儿何桃跟庄景伊两人,不过这两人完全生不出任何化学反应。不说庄景伊,连庄曼侬都没能和她擦出火花,明明是从小学到大学的老朋友,感情却始终平平淡淡,不及两个妈妈一半亲密。
好在三个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好。
庄曼侬这时听了这话,食指伸去高女士的手背上轻挠两下,说:“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