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果真如他所说那样忙了起来。
自那天起,一直到中秋当日,庄曼侬只和他一起吃过两次晚餐,都是在来路馆。
在这两次之前——林园之行后的后一天,两人就一道去过来路馆了,为的是路二叔研发出的新菜品。
说来巧得很,那天下午来路馆里路大伯、路姨、路二叔包括他们的家眷都在,甚至连巷子里全部的猫都集合在桂树底下。
以故两人交往的事谁都听了个明白,庄曼侬为此还闹了会儿红脸,所幸那里没人拿这事调侃他们,只有路二叔兴奋过了头,做他的新菜品时忘了炒糖色。
或许正是因为第一次去带给她的冲击感太强,以至于后面两次再去时她并没有很害羞。
“老庄,把电视声音调大些。”
餐厅里,高妙女士扬声要求,她正和珮姨做着月饼。
遥控器恰巧在庄曼侬手上,她听话替老庄帮她调高。
不出意外的,她们家仍然在看上世纪出品的武侠剧,播的是她和容容最喜欢的那部,演第五大哥的男演员更是颜值与演技并存,比此后层出不穷的各版“第五声”
都要出色。
她看了看表,十点左右。
她九点起的床,下楼来听高女士说庄景伊早就去接容容了,估计这时候就快到了。
何冬容去年中秋是回苗栗过的,只前年中秋来过家里,那次她一个小姑娘傻乎乎地提了不少礼品,弄得一家人哭笑不得。
思及此处,她起身要出门,庄咏归转睛,以目光询问缘由。
“我去花园等容容。”
她绕到玄关,换上去花园穿的小布鞋出去。
花园里,向日葵被切了花盘后倒悬在两条绳索上,牛皮纸袋在秋阳底下的颜色很漂亮,就像挂着一排礼物。
她绕到绳索底下,指尖敲了敲纸袋,晒了有几天了,里头落下的葵花籽沙啦啦响,听似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恐怕就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没来得及保护好它们,这才导致它晚熟……
她思忖着,身后的门铃响起,转身见是靳骁站在镂花铁门外。
庄曼侬愣了愣,好吧,靳骁哥从德国回来后存在感实在很低。以前她会刻意躲开他,如今倒像是他主动藏着?
“早上好。”
她与人问好。
铁门打开,靳骁问:“怎么站在院里?”
“在等哥哥和容容。”
她瞥见他手中提着的红酒,指了指门,说,“我留着门,你进去就是了。”
靳骁凝神看她,大概三秒才挪开视线,无声迈腿往屋里去,留她在屋外继续等人,以及思索……
思索……靳骁之前说他好像比她还要坏究竟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