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是扫雷。
男人叫项云海,一个让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的网管也琢磨不透的、谜一样的男人。
项云海仍是像往常一样,开了台机子就坐下了,继续捣鼓他那堆让人看不懂的破玩意儿。
晚上十点左右,网吧的人流高峰期刚过,空出了一些位子。
项云海揉了揉微酸的肩颈,起身,摸走桌上的烟盒,扫了一眼,空了一大半。
他不爽到:“谁特么又偷我烟?”
无人应答。
高大的男人只能自认倒霉,伸了个漫长的懒腰,嘴里叼上一根烟,没点燃,慢悠悠地、无精打采地晃到了网吧门口的露天天井处。
点火,吸一口——
舒服。
网吧门口挂了个铃铛,一有人推门进来就叮叮咚咚地响,项云海刚抽了几口,铃铛就响了。他怕熏着人,背过身去,又抽了两口烟,听到背后有人小声的:“您好?”
项云海没觉得在叫他,直到后背被轻轻拍了拍。
他回头。
一开始没看到人。
胳膊又被拍了拍,他低头俯视,才看到一个萝卜丁一样又瘦又小的小孩,身上的蓝白校服已经洗得看不出原来的蓝是什么样的了。
项云海感觉这小孩儿就自己一半那么高——当然,没那么夸张,只是视觉上的错觉——但小家伙肩背挺得笔直,一双眼角尖尖的眼睛望进他的眼睛,毫不露怯。
项云海几乎要以为这是个打算找自己麻烦的熊孩子了。
后者看了他半晌,却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块钱纸币。
语气很淡定:“包夜,够吗?”
微微颤抖的手指,却似乎出卖了小孩的内心。
小家伙
项云海的烟抽了一半,随手掐了,皱眉:“小孩儿,你搞错……”
“三十。”
像是怕被撵走,小孩儿立马又掏出一张十块钱。
“……”
项云海看这小孩儿绷得紧紧的下颌线,有点好笑。又定睛看了眼小孩儿的校服,确实不是附近任何一家中小学校的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