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就抽回了手,继续看向窗外。
祝饶对项云海这个人太了解了。
项云海总说他犟,其实项云海自己才是最犟的。
他要是不犟,七年前也不会因为跟黄心莲吵一架就孤身一人,分文不带地去宁城一呆就不回。
项云海想要修补两人的关系,想继续玩好哥哥好弟弟的扮家家游戏,想继续努力,粉饰太平。
上次在音乐厅的时候话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之间,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这不是小孩吵架,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
他不可能退,他也不需要项云海无奈地退步。
事关感情,非黑即白,没有折中。
一餐饭差不多吃完,旋转餐厅正好转了两圈,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脚下是鳞次栉比的楼宇,上空是终于黑沉下来的夜幕。
这个位置看不到北极星。
几声呼哨一样的声音,烟花笔直窜上来,绽开三朵扇形的花。噼里啪啦,火花如瀑,绽放完就流淌而下。
祝饶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烟花,扭头,见文天赐在偷偷看他,一双瞳仁里满是他的倒影,根本没有烟花。
两人视线对上了,文天赐一怔,脸倏地红了,低头假装喝酒。
祝饶用三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问:“文天赐,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窗外烟花不断绽放,已经从扇形变成了火瀑,又开始无人机表演。
无人机阵型变幻,比刚才安静了很多,愈发显得祝饶这话掷地有声。
项云海猛地放下手里的酒杯,高脚杯重重落在桌上,把本来就怔愣得魂飞天外的文天赐又是一惊。
他压抑着愠怒:“祝饶,你发什么疯?”
夜不归宿
餐厅放的弗朗明哥音乐声又大了一些,热辣浓艳的音乐,烈火烹油一般。窗外无人机表演结束,新一轮的烟花秀就在盛放的弗朗明哥中粉墨登场。
文天赐一口鹅肝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滑稽地落下去,“啪嗒”
掉回了盘子里。
他的脸瞬间爆热!
文天赐只觉剎那间,这家优雅的的西班牙餐厅仿佛变成了个大铁板。
而他就是那铁板上的铁板烧。
害羞是一方面,迷茫,慌张,不知所措……纷沓而来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他一下就快熟了。
“我……呃……祝饶师兄…………你这……你说真的……不是……祝饶哥哥……”
可怜青春男大,语无伦次了。
这也不能怪文天赐。
他跟梁潮那种老狐貍精不一样,梁潮年纪够大心眼儿够多,在各种各样的人堆里,各式各样的圈子里浸泡了个够,一身社会人的酸甜苦辣,一肚子精明人的算盘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