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冷秋瓷白的小脸上挂上了汗珠,她急切地希望谢隐能够破局,但此刻她也怀疑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谢隐:“可王兄,等船回了国,作为安保公司负责人,物品失窃你难辞其咎,作为负责人,你很难逃脱法律制裁。”
谢隐这话说的语气很恳切,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意味,与前面讨论文玩时并无二致,前后不突兀,只似闲聊。
王庚阳也一脸苦笑:“兄弟,你是做刑警的,你也该明白,有时候人生不得已,很多事情,没有办法的。”
说到这,谢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谢隐在刑侦队多年,与三教九流皆有来往,他砸么了一下嘴,点点头,一副语重心长地仗义模样说道:“我明白,您赚的就是这份钱,担的就是这份责任。上面让您干什么您就得干什么,代价嘛,总比不上收入丰厚。”
谢隐说这段话是有依据的。他在来到这间办公室之前就让韩易在队里查了查王庚阳的底细。
王庚阳,41岁而已,在局子里却总共待了11年。一次三年,两次四年。
寻常人看这人,一定会觉得他点儿背。王庚阳先是在一家建筑公司做工程承包,进去了。出来后在一家债券公司做销售,二进宫了。再出来去了家娱乐公司做财务,又又又进去了。谢隐却眼明心亮,他知道这个王庚阳端的就是这碗饭,专门替人顶包的。
“说句不该说的,兄弟,”
谢隐点了根烟,递给王庚阳,“来,哥,咱俩这边儿抽。”
说着就把王庚阳往一边领。方冷秋以为谢隐有什么私密的话要和王庚阳说,急切地想要凑过去听一耳朵。唯有秦淮不紧不慢,坐在椅子上丝毫不动。
秦淮知道,谢隐不过是怕抽烟呛着他罢了。
“兄弟,虽说是你拿人钱财,□□,可如果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何必进局子里受那个闲罪呢?”
谢隐厚实有力的手掌拍了拍王庚阳的肩膀,“你信不信兄弟我的?我懂风水!”
方冷秋隐隐约约听一耳朵,以为写引进要话入重点了,结果没想到话锋一转,怎么又说上风水了呢?
王庚阳一愣,问道:“啥风水?”
谢隐哈哈一笑:“你这印堂黑,怕不是最近入手了什么沾官司的东西吧?王兄,屁股底下坐得不稳当,不就容易生是非么?”
说到这,谢隐往王庚阳肩膀上又狠狠拍了一下:“想想,想想最近买没买什么犯忌讳的东西?”
人心如此,最抗不过的就是这模棱两可的说辞。谢隐唯物主义战士一位,怎么可能张嘴闭嘴皆是牛鬼蛇神,不过是攻心有术,识人有道罢了。
谢隐见王庚阳愣愣的不说话,便乘胜追击,眼神落在王庚阳桌子后面的实木座椅上。
王庚阳见状,立马缴械投降。连连佩服起谢隐来。
谢隐胡吹六哨的本事一下子就上来了,什么风水秘术,八卦奇学,也顾不得对与不对,胡乱便开始诹起来。左右就一个意思€€€€我谢隐不仅能帮你破风水,还能帮你破困境,免你牢狱之灾,又让你能赚到钱。
一路下来,王庚阳额头已然布满汗珠,两眼充满崇敬之情地看着谢隐,问道:“兄弟,那你说,哥到底该怎么办呀?”
谢隐囫囵了一下自己的寸头,笑起来时痞坏痞坏的。
他附身来到王庚阳耳边耳语了一会,王庚阳已然没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连连附和:“好,这个好。”
谢隐起身,抓起桌上的湿巾懒洋洋地擦起了自己的手指,回身问道:“哥,我帮了你,你也总得帮我个忙吧?我知道你还是不能给我视频,但你不表示表示,我很难和我雇主交代啊。”
王庚阳咬着下嘴唇思忖了很久,几经权衡,他咬牙做出了个决定:“兄弟,视频肯定不能给你,但密室门口有个热成像设备,这个数据我能给你。兄弟,别为难我,我就能做到这了。”
谢隐拱手一谢,算是成交了。
出来的路上,方冷秋踩着高跟鞋极尽可能跟上谢隐大长腿的步伐,她一遍又一遍问着谢隐究竟答应王庚阳什么了。
终于,在来到无人也没有监控的地方,谢隐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看向方冷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方冷秋说道:“把你手里的假的《长眉浅翠图》给买家,就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