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笑声。
陈东实站在楼道口,心头晕开一片寒凉。他难以置信地抓起自己袖口,放在唇边闻了闻。直到确认那上头并没有什么异味之后,方才吭哧吭哧地迈下楼去。
“陈东实,”
上车前,肖楠将他拉到一边,就像当初她带着童童回哈尔滨前一天那样,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男子,渴望寻求到一些答案。
“我问你,且只问你最后一遍,如果你现在有钱,会不会给我买一条和那个女人手上一样的金手链?”
陈东实不怀好意地笑了,心里冷淡地想: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同自己追忆前尘往事。
“那个女人”
——原来这些天对徐丽的柔情善意都是装的,归根结底,她在肖楠心里,不过就是“那个女人”
。
但陈东实还是诚实地答,“会的。”
一条手链而已,只要他买得起,十条百条他都行。
肖楠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扑哧一声捂住嘴,像是春天的灵魂从躯体里苏醒过来般,一顿雀跃地扑棱进车里。
她摇下车窗,露出那扇被冻得跟红苹果似的圆脸,满面春风地说:“回头别忘了让童童给我打电话!告诉她,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看她的!”
陈东实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将那句“你老公是不是不大喜欢我”
咽回到了肚子里。
车子扬长而去,咆哮的引擎声贯彻云霄。陈东实站在尾气里,摊开掌心,露出那枚没来得及送出的首饰盒。
他没有告诉肖楠,那里头装着和徐丽一样的金手链。他本来是要送的,可直到肖楠问自己那个问题,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真送了,或许肖楠真的会改变主意,决计不走了。
这显然不是生养的好地方,自己也绝非为人夫的最佳人选。贫民窟,低保户,穷酸,有味儿方文宏的字句就像灌了风的冰锥,直直往心窝肺管子里戳。陈东实回屋坐了好久,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徐丽的婚礼定在午后两点半。陈东实赶到时,梁泽没好脸色地在金蝶大门口等了他一个多小时。
“别告诉我今天路上堵车,”
梁泽放下看表的手,略愠怒道:“现在还没到晚高峰,你不给我个像样的理由,我可不放过你。”
陈东实黑着脸道:“一天天的就你屁话多。等等我怎么了?不爱等就回去,没人求着你等。”
梁泽品出某人话里的火药味,态度立刻软了。他跟上前去,试探着问:“你这是怎么了?送了趟老婆送出火了?咋了,舍不得你前妻,就拿我撒气?”
陈东实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直到进了金蝶大厅才嘟囔:“烦死了,让人给比下去了。”
“啥意思?”
梁泽一脸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