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要他手中的令牌,想要整个玄甲营,可他装作不懂,反而将压力丢给朝廷。
皇帝若是幕后执棋者,那么出现在石头县的大夫也应当是他的人,就等同于自己查自己。至于要不要交出这个大夫,要不要给百姓一个交代,就成了皇帝该选择的事。
但不论他选择如何,他都没有任何借口来要走元鸷手里玄甲营的兵权,反而还要安抚玄甲营中剩余将士,否则大家都担心日后是否会被陷害,又怎么能安心保家卫国呢。
林未浅正思索着,元鸷忽然道:“一直都在说案子的事,你呢,今日做了什么?”
林未浅一顿,倒是没有隐瞒,毕竟她不说,月隐也都清楚。
“去驿馆见了林亦洛。”
元鸷点头:“他没有再气着你吧?”
林未浅刚想说没有,却突然想到一件事,道:“我也不知这算不算气着我。”
“哦?”
元鸷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今日我去驿馆见我弟弟,但同时也见着了另一个人,此人你还认识。”
“谁?”
林未浅道:“你的妹妹,公主元蓉。”
元鸷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稍稍沉默了下,点头:“是她,怎么她也跟来了?”
“她……似乎是喜欢林亦洛。”
林未浅有些迟疑地说着。
元鸷挑了个眉:“是吗,公主和尚书之子,婚事应当不难。”
林未浅见他并没什么所谓的模样,有些意外:“你难道觉得我弟弟是个良配?”
元鸷忍不住轻笑:“你这意思是说自己弟弟并非良配?”
林未浅一时语滞,她心里自然是这么觉得的,可她明面上毕竟还是林亦洛一母同胞的姐姐,这么看低自己的弟弟似乎不太合理。
没办法,她只好解释道:“白日里我去驿馆的时候,在小公主来之前,曾有一名青楼女子出现在林亦洛厢房中,他们二人……关系不对劲。”
她不好意思直说那些事,只能暗示元鸷。
元鸷自然瞬间明了,冷呵一声,说:“胆子倒是很大,在驿馆招妓。”
林未浅继续说:“原本我想当着面拆穿林亦洛的谎言,但公主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不知该怎么办,倒不如告诉你,她总是你妹妹。”
谁知元鸷却一脸冷淡道:“她既是我妹妹,来了鄞州为何不来见我,她不来,我自然也当她并不存在。”
“……还能这样吗?”
“那你觉得我应当如何?”
元鸷说着,见林未浅有些沉默,便道:“我自小便不怎么亲近这些兄弟姐妹,若是去做这个揭穿真相的恶人,到时候讨不到好处的反而是我。你放心吧,元蓉的婚事不会只凭她一人的意愿,如今二人既还没个结果,也不必插手什么。”
这话听起来倒是和寒露白天说得并无二致。
林未浅想,或许真的是她操心太多。
同时她也意识到,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元蓉,元鸷同他的手足血亲显然也并不亲近,甚至彼此间还要耍尽心机手段。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自己。
原来她与元鸷之间其实也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