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煞有介事,竟生生将那几人镇住,他们手一松,魏溱挣开他们冲上前拿走她手里的箭,往自己手臂上刺去——
“将军!”
几人惊骇欲死,电光火石间,魏溱身上鲜血直流,人直直倒了下去。
周漪月看着他胳膊上的伤,眉头拧了一下。
没刺中要害么。
不过一会,凌云带着吴大夫匆匆赶来,眼前一幕让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几人手忙脚乱上前给人包扎,几个时辰后,吴大夫施完针,擦了擦头上的汗,问凌云:“怎么回事,从前也没这么严重啊,怎么这次发作得这么厉害?”
凌云将方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遭,吴大夫闻言脸色大变,斥责道:“你们太大意了,怎能任由他胡来!”
“他这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若是下次再晚一会,指不定人就没了。”
凌云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周漪月,周漪月面如冰霜,始终一言不发。
依恋
魏溱躺了一整日,双眉紧蹙,似乎被梦魇纠缠得痛苦万分。
烛火下,男人微微翕动的双唇苍白无血,喉咙不时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像是“殿下”
二字。
周漪月已经从方才的变故中冷静下来,她就坐在床边看着这只蛰伏的凶兽,好像这么看着他,他就能咽下最后一口气,彻底在睡梦中死去。
心里不知为何越发焦灼,就像是一个手持武器的猎人,在山林里转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对猎物一无所知。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仇恨和隔阂太大了,大到永远无法释怀,稍有不慎就会让她万劫不复。
她得想个办法,要么就不出手,一旦出手,必须一击中的。
周漪月正沉思着,床上人悠然醒了过来。
刚一起身,动作牵扯到胳膊上的伤,他不由闷哼一声,眉头锁紧。
周漪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看着他的伤口,问:“疼么,你对自己可够狠的,吴大夫说,再深几寸,胳膊就要废了。”
他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一点恐惧,反而笑道:“方才吓到你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与方才的疯魔样子判若两人。
“吓住倒没有,你什么疯样我没见过,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周漪月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抬手,指了指他的胸口,柔声道:“下次记得照准一些,往这里扎,死的更快。”
魏溱唇角勾起讥诮弧度,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身上。
“是我这段时间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这么恃宠生骄。”
他明明是笑着,语气冷得阴寒,仿佛一瞬褪去了温情的面具,又变成了那个残暴狠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