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摇了摇头,一脸的懵然:“有人在敲铜锣呢。”
罗氏倾耳一听,连忙推醒田怀仁,这铜锣声越来越近,当当当当的,刺耳得紧。
四声铜锣,在前院的门前响起,田敏颜穿戴好,和田敏瑞跟着田怀仁走了出去。
其它几屋,田老爷子早就醒来,正在屋里抽旱烟,也早就听到了铜锣声,正趿着鞋走出正房。
李氏站在北边的屋子,打着哈欠说道:“大清早的,谁来报丧啊,晦气。”
而东厢门口,田怀德和陈氏脸色微变,两人对视一眼,竟脸有慌色。
田敏颜注意到两人的脸色,不由皱紧眉头,这别是出了啥幺蛾子吧?
一家子人走到前院打开门,是个黑脸粗实的汉子站在屋门口,一手拿着铜锣,手臂绑着条黑纱,额间绑了条白布条,腰间还扎了一把白色的冥纸钱。
“他二舅哥,这是谁个没了?”
田老爷子认出是陈家屯里陈氏族家未出五服的堂哥,也算是个亲戚了。
“亲家叔,是俺族奶,陈堂家的,今儿个寅时老了,来给您报个喜,也让姑奶奶家去上个香。”
那陈二舅哥微笑着回了一句。
这在南国,老人到了高龄寿宗正寝后,家人去报丧时,会说报喜,是老人被菩萨召到跟前服侍去了,是大好事,所以俗称笑丧。
寅时,不是田怀德他们从那边回来没多久的时间么,田敏颜看向大伯,却见两人都一脸惊愕,随之脸色白。
“寅时,俺们家来的时候,叔婆她不是还好着呢。。。么。”
陈氏惊愕地问,到最后,显然有些心虚的样子。
“可不是,可不是。”
田怀德连连说了两句。
“也不晓得,俺家婆娘本是守着的,那曾想就打个瞌睡,转眼就没了。”
陈二舅挠了挠头说道:“怕是俺那位叔爷早就来接,俺们不晓得罢了。”
来接,那意思就是说那位奶奶过世的老头子来带她走了。
“这人呐,上了年纪也没个准的,这菩萨要召,你不去也得去,还得欢欢喜喜的送她。”
田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概。
这都是老人了,乍听到老一辈的有人去世了,虽说是喜丧,可总是有些感概和伤感的,指不定自己就那头近了。
田敏颜却心里不断思量,这咋回事?不是说那陈小娟偷偷跑回娘家,已被谭家接回去了,可这头接回去,那头奶奶就死了?这巧,里头莫不是有什么事不成?
想到这,田敏颜又看向大伯,总觉得里头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清楚的。
“那二舅,与我那小娟姐姐报了丧没?”
田敏颜故作不知的样子,叹息道:“这也太无常了,不是说那姐姐才儿回婆家,这奶奶又。。。哎,真是想不着。”
“都让人去报了。”
陈二舅说道:“也是巧,这娟丫头似乎知道事一样,早早回来看了叔婆一眼,后脚就被那谭家给接回去了,说是家里离不开她。她前脚去了,叔婆就昏下了,要不是姑奶奶,怕是当场就没了,这不一直挺到半夜头,到底没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