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轻笑,“皇上尝尝这燕窝,臣妾看着她们熬的。”
乾隆吃了几调羹,一丢银匙,长长的叹口气,“朕一番好心,差点办成坏事。”
“有什么不顺心的,说出来,心里总能痛快些。”
令妃柔声道,“皇上也说了是好心,就别在生气为难自个儿了。”
乾隆犹带愤愤,“福康安的婚事,不大妥。”
令妃美目流转,“臣妾在老佛爷跟前儿伺候,见过几位宫外的格格,眉目都极端丽,瞧着规矩也不差。”
“哼,光看能看出什么?”
乾隆冷笑。
“也是,谁进宫来不是把最好的一面儿露出来呢。”
令妃顺应圣意附和着,继续道,“真正在外头如何也要两说。按臣妾的愚见,既然外头的信不过,咱们宫里的女孩儿如何?”
粉嫩嫩的唇角噙着笑,宫里待嫁的七格格是令妃所出,转眼也到了大婚的年纪,富察家的显贵,令妃再没有不知道的。女儿若能嫁入富察家,不仅不用远到蒙古吃沙子,更兼得福康安生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深得乾隆喜爱。
乾隆看向令妃,“你是说尚主?”
“福康安自小养在宫里,皇上待他跟半个儿子似的。”
令妃淡淡一笑,“咱们宫里的女孩儿,教养、规矩、学识、眼界儿,都是上好的。界时您招他为婿,正好叫您一声皇阿玛呢。天下也没有比尚主再大的恩典了,岂不是两全?”
乾隆没说话,半晌摇头,“不妥,福灵安尚郡主,福隆安赐婚和嘉,朕拢共才几个女儿,都嫁到他家不成?”
乾隆自己先笑了,“罢罢,再说吧。福康安年纪也不是很大。”
乾隆一念之间,导致福康安没能在选秀之年娶上媳妇,仍得接着打光棍儿。
四月初,乾隆便奉太后公主妃子领着一帮子大臣去了承德避暑山庄,福康安做为御前侍卫,随驾。
福康安特意来跟善保告别,自作多情了一番,“别太想我,重阳应该能回来,我家都菊花酒,到时一块儿喝酒赏花。”
考个秀才都要经过县试、府试、院试。
善保倒没太多埋怨,他早就想试试,反正考不中秀才,拿银子打点打点买个监生的资格,照样可以参加第二年的乡试,去考举人。
不过,他仍然准备的很充分。考官的年纪、资历、平日传出文章的风格都做了很详尽的调查。
余子澄无奈,“以不变应万变,多在文章上下功夫。”
吴省兰倒是帮了大忙,他在京中多年,认识的人不少。善保才十三,真能考中秀才,他这做先生脸上也光彩,撸起袖子给善保开了不少小灶。
董鄂氏主要给善保准备考试用的东西,笔墨砚自然不用说,还要带上饭食,才二月份,天正冷呢。冷风朔气的,可带什么呢?派管家出去打听。
善保倒是没想太多,他本就不是娇惯的性子,何况原先受过不少苦,虽然在考场一呆就是五天,幸在天冷,身上也没馊。
从考场熬出来的时候,在一群蓬头垢面的叔叔级人物中间,善保犹是临风玉树。
一路考到五月份,善保才在榜单上确定秀才的身份。
这三个月,君保同员外郎刘华确定了一种革命友谊,刘华的儿子也在考秀才,得了榜单先跟君保分享,担心的人都在上面,刘华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恭喜大人。”
君保笑,“同喜同喜。”
一落衙着紧回家,善保也是刚从吴省兰家回来,叔侄俩在大门口碰头,君保问,“去瞧吴教习了?”
“是。”
善保脸上带着浅笑。
君保摸他的头,喜色难抑,“考得不赖,明年乡试,再加把劲儿。可去过元澈那里了?”
“先去的余先生那里。”
君保满意的点头,叔侄二人一并往内宅去,瞧善保并不十分欣喜,不由问,“觉得名次低了?”
“哦,不是,就一个秀才,又不是举人进士,欢喜也欢喜的。”
“嗯,有出息,就该这么想。”
君保“咳”
了一声,抿抿唇角,善保觉好笑,眼睛弯了弯道,“侄儿先去换了衣裳,再过来给叔叔婶婶请安。”
君保自无不允,拐脚进了院门儿,董鄂氏在屋里听到动静站起来,迎出门外,笑道,“老爷知道了吧?善保中了!”
“知道了。”
君保由妻子伺候着去了官帽,换下官袍,一身宽松的竹青色夹袍着身,轻快舒坦的坐在炕上,背靠着引枕,方一脸淡定的道,“一个秀才,再考不中岂不白念这十来年的书。现在你就喜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