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尽欢将松鼠丢向最远的角落:“咳,没什么,误会。”
丢完之后脚边又出现一只白狐。
那白狐没化成人形,却人模人样、一本正经地给黎昭敬酒:“几日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介个。”
“无碍。”
黎昭没推辞,末了还伸手摸摸白狐的头。
然后那些个对他好奇的妖族有样学样,排队着捧着酒杯,眼巴巴地看着他。
姜尽欢叉腰:“……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啊,排队的都给我汇报一下最近的山里事项!”
众妖哗然。
……
在比过去欢脱有趣许多倍的时光里,黎昭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怎地就习惯了抵足而眠这种事。
他本想自己在有些硬的小榻上凑合,但姜尽欢说他那个床三四个人睡都不成问题,大不了自己不用原型,没必要去睡那不够软的榻——说要新搭建的床又没了下文。
据姜尽欢自述,他小时候常和兄弟们滚作一窝,暖和又舒服。更何况就算是人族,也有抵足而眠这个词,用不着与他客气。
黎昭听他说着以前的故事,犹豫着犹豫着就试了——本来还担心会睡不着,但均匀的呼吸会传染睡意。他在小榻和大窝辗转几日,发现靠着狼妖睡觉时反而不会想那么多,就随大狼的要求去了。
狼子能有什么野心呢?
只是想贴贴而已。
……
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说是见色起意也罢,姜尽欢其实很早以前就见过黎昭。
在百年前的更早些的时候,他还是只藏不住耳朵尾巴的小狼时,只是在山间多看了他一眼,目光就为之吸引。
那时候的黎昭是出门历练,同伴一起,途径小狼所在的山间。
只知道抓蝴蝶玩的小狼等那几位不速之客走近才发现他们,也不怵,在丛林中探头探脑去看两脚兽。
化形术不过关,变人还有破绽,但维持原型他反而有法器可以藏匿妖气。
仙君年少时就有极其敏锐的感知,一眼就看见了那只正在偷窥的小狼。
同伴顺着他的目光发现小狼,下意识警惕的要拔剑,黎昭按住他:“只是路过,只有一只,没必要。”
小狼好像听得懂人话似的,见被发现,就绕出来在原地坐下,然后又躺下挠了挠脖子,看着他们几个修士安营扎寨,收拾妥当后它又消失不见。
等到入夜后,黎昭守夜,小狼再次在丛林中探头探脑。
他招手,它就一路小跑凑过来,嗅他身上的味道,半点不怕生。
他伸手想摸它,小狼矜持了一下,看到他眼里的渴望,也就不躲了,而后东闻闻西闻闻。
这人在紧张——小狼感觉得到。
但是没有恶意。
黎昭肢体僵硬了一阵才适应了小狼旁若无人踩在自己腿上的动作,并不怪罪,反而笑着揪自己衣服好奇地闻:“闻到什么了?”
小狼装作不会说话的样子,只在心里回答:说不上来——总之是冷冷的又有点让人安心的味道,有点像苍茫的雪原,怪好闻的。
“你好漂亮……”
他看着它周身干净又茂密的白毛,忍不住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