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令则夸做的不错。
魏念娆忽然被他手中红黄双色瓷老虎深深吸引:“好精巧的瓷器,比我拳头还小。”
“嗯。”
“可不可以送给我?”
“不可以。”
“那我……用喜鹊香包换行吗?这可是施娘新做的。”
“行吧。”
娆娘喜不自胜,唯恐哥哥变卦,丢下香包一溜烟不见人影。魏令则垂眸将那枚小小的香包握在掌心,藏于袖中。
端午节一大早,厨房送来十几颗粽子,有咸有甜。跑腿的婆子道:“姑奶奶表小姐若觉得可口,尽管吩咐人去厨房取,管事娘子说了,今年的粽子管够。”
“好呢,辛苦妈妈了,我家小姐说天热给你买杯茶喝。”
婢女小宁笑吟吟递来十几枚铜钱。
婆子喜滋滋收下,连连道谢。
用完早膳,魏阅音主动帮林施微梳头。
她存了点私心,城西营休沐,今日三房的礼少爷也在。
高攀不起大房二房,四房眼界高也不好攀,唯有三房的礼少爷希望最大。三房老爷位居正二品,当今圣上跟前红人之一,礼少爷前途不可限量,那么给他做贵妾总归强于普通人家正妻百倍。
不是她不心疼施娘,而是寻常人家根本养不下这般姿色。
“母亲,贵妾也是妾,一生荣辱系之他人掌心,这世上又岂会有好相与的主母?况且他不会喜欢我的,您别错了主意。”
林施微将多余的首饰一一摘下。
前世没攀上大房二房,崔家开始考虑三房,哪知遭到了崔芙的绝食抗议,有一回林施微偷眼瞧见魏令礼像条狗一样跪在崔芙脚下。
“没有嘉表哥屿表哥还有谢毅舟,大周好男儿那么多,我崔芙嫁不了最好也能嫁顶好,你算什么东西!”
崔芙用脚踢他,他也不恼,只笑着哄道:“我是好东西啊,芙妹妹别生气,仔细脚疼。”
林施微大为震撼。
说回今生,私心被当场揭穿,魏阅音脸色微红,末了只能叹一口气:女大不由娘。
大夫人请了京师有名的戏班子在碧涛园的清凉阁搭台。
阁中设十几缸冰块,到处凉丝丝的,同热气蒸腾的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女眷们簇拥老太君在台下说说笑笑,婢女们忙而不乱穿梭其间,奉上茶点鲜果,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果香粽香。
因着孀居关系,魏阅音基本不参与府中的欢闹,是以并未到场,常有人因此夸她贞烈,贞烈的女人养的女儿必然也不会差。
魏念娆规规矩矩的坐在祖母身畔,时不时朝施娘的方向看去,施娘偶尔也会看她,回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林施微瀑布似的青丝仅以碧色玉簪轻挽,耳铛一串绿豆大小碧玉珠子,随着她身形微动,在颈间微微摇晃,上穿薄如蝉翼的艾绿色广袖,配同色长裙,系以祖母绿腰带坠同色翡翠色丝绦,因着用料极好缘故,即便她如此素净也显得很得体,不张扬也不会被小瞧了去。
方才她那一笑目似秋水含波,似醉非醉清澈又多情。
三夫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对老太君笑道:“施娘闭月羞花,我见犹怜呐。”
“咱们国公府的风水养人,孩子们各个漂亮的像画上似的。”
大夫人道。
三夫人抿了口茶,点头称是。又转头吩咐婢女在自己身旁另置一套红木桌椅,邀林施微过来喝茶。
“给外祖母请安,大舅母三舅母四舅母安。”
林施微温顺的一一行礼。
“好孩子坐吧。”
老太君转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和蔼道。
“谢外祖母。”
两场戏听完,有的小辈已经开始坐不住,只有施娘如初,脊背挺拔端坐。三夫人看了看林施微,又看向老太君:规矩极好,不会辱没了国公府。
魏念娆从旁模仿林施微仪态,可到底耐不住孩子天性,黑葡萄似的眼珠到处打转。
三夫人的小动作全被四夫人看在了眼底,她先不动声色吩咐:“施娘,带娆娘下去梳洗吧,这孩子像个猴儿,没你跟着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