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扑哧一笑,唾骂道:“我呸,我见她模样,一定还是个黄花闺女!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如今这长安侯还在,你这么猴急,也不怕让长安侯给治了。”
村长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子塞到刘大娘手里,说:“还不是我那丑八婆回陈家村省亲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回来。而且,我们两人如今将院子换了,那女人做梦也想不到现在住着的,是大爷我的房间。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就算大伙儿知道了,也是说那女人摸进我的房间的。长安侯又能治我什么罪?”
此夜无星无月,花无非吃过几个潮了的干粮,和衣就寝。只是眼睛一闭上,便浮现关公庙内恐怖的情景,愣是到了夜半都没睡下。
三更鼓敲过,却传来了叩门声。花无非自然以为是刘大娘,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刘大娘,您有事吗?”
房外的人并不答话,花无非心中疑惑,披了件衣服坐起来。可脚刚刚沾地,门就被人打开了。她记得房门明明是上了拴的!而只穿一身亵衣亵裤的村长手里正拿着一柄小刀,原是他用这小刀开了门闩!花无非历言喝道:“村长,您这是在做什么?!烦请快些出去!”
村长嘿嘿一笑,返身将门关上,笑道:“小娘子,你看,你一个人,我也一个人。不如,我们来谈谈心。”
第12章太平长安(四)
宁钦一听说赵玉白要烧解药,就差给他跪下了。
这时,赵玉白摸了摸下巴,道:“你跪我,便是侄儿跪舅舅,本来就天经地义。你手头上,我想要的东西,你都承诺过当成筹码给我了。唉,现在又伤害了我的人,这让我真是很为难。”
宁钦是一路追着赵玉白出去的,无非被他交给了四婢,宁钦见四下里无人,道:“舅舅,我知道火莲的下落。”
赵玉白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勾勾唇,道:“不过仅仅只是知道下落?”
宁钦这才咬牙,说道:“一百年前,为两国邦交,先祖将火莲送给了楚国。现在,应该是做为公主的嫁妆,一同去了将军府。只要你想要,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赵玉白这才勾唇笑开。
其实,区区宝物,只要赵玉白开口,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将它弄来的。
只是,宁钦不解的是,他明明没有忘记雪儿,不然,五年来,他也不会丢了所有的笑,唯独在寻到桃花娘娘要的宝物时,勾唇笑开。不然,五年来,他又何必每到三月桃花开,便千里迢迢去沧澜极北之地,只为看那被冰封的女子一眼?明明如此铭记着她,又为何在罗网去过一趟丰国,就对那女人的态度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在宁钦的想法里,太美的女人往往是花瓶,往往只供饱饱眼福。
无非在此之列,而雪儿排除在外。
他也觉得,这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有雪儿那样出尘高洁的女人配得上他这个同样濯若青莲却心性高傲的舅舅。
赵玉白看出他的心思,根本不去解释。想起那张诚惶诚恐的小脸,他只觉得指间的这缕桃花香,甚难把握。
“那舅舅是不是也可以告诉小侄,解药到底是什么?”
“我现在累了,你去找春儿,让她告诉你。”
宁钦看他慵懒地离开,明明飘逸潇洒的背影,却连他都察觉到那份疲惫。
五年了……原来过了这么久。
赵玉白就在他们军营里占了他的帅帐。宁钦摸摸鼻子,很是无奈地去了一边副帅营下榻。甫掀开帘子,便见到四美人各有千秋,语笑嫣然地看着他。
都说这最难消受美人恩,宁钦嘿嘿笑着,一步步后退,就打算逃出去。
“侯爷且慢。”
春儿叫道,“侯爷这是做什么?瞧不起我等婢子吗?还是说,侯爷一点也不着急解药?”
宁钦大叫头疼,他那是瞧不起他们吗?!他那是不着急解药吗?!
谁不知道侯爷夫人善妒?
圣旨赐的婚,他推也推不掉,一开始尚能振振夫纲,后来被她闹的实在头疼,他也不是个好色之徒,索性就由着她了,近些年才消停些,可一旦赵玉白出现,尤其身后跟着的四美人不知是不是故意整蛊缠着他,从此家宅就开始不宁!唉,想他长安侯爷,忧国忧民,庙堂上呕心沥血,回到家里还不能好生歇歇,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真是他老母的悲剧!
被折磨的次数多了,他也渐渐现,自己的妻子在军中也安插着眼线。这些就权当是女人家无聊的把戏,心里虽然也有芥蒂,可忽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最重要的还是,但凡自己在舅舅眼前犯了一丁点错,他就让这四个女人来缠着自己,然后……回到京城,又得上演一场妻管严的好戏!
见宁钦苦着一张脸,夏冷哼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
宁钦真真有苦说不出,要真是花无非是个弱女子,那他也就认了,可那是谁一针杀死一个高大的男人?这也能叫弱女子?
“几位姐姐,都是我的错。我认错还不行嘛。”
“谁是你姐姐?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弟弟。”
冬儿说话最是气死人,这四个女人里也就春儿温柔些。宁钦连忙对着春儿装可怜,道:“好姑娘,这人命关天的事,你们就不要打马虎眼了。再说了,你们公子不也说了,让你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