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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今心里在冷笑,看来是平时一起玩过的小网红太多,撒起谎来驾轻就熟,不过他对车内男人的称呼是“哥”
,看来是兄弟关系,也很正常,彭琅22岁要撑起一整个环博娱乐还是稚嫩了点,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他老子耗尽心血的公司非得葬送在他手里。
彭琅捏着俞今的手臂继续扯着她到了电梯,在电梯里沉默已久的彭琅终于开口了:“我记得你,俞今律师。”
她的背上攀上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不知道将要被带去哪里,手里的手机振个不停,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许溧的电话,她试图悄悄发个短信,却被保镖一把抓住了手腕,彭琅示意保镖不用紧张,他幽幽说道:“别接电话也别发信息,这样我就不没收你的手机了。”
俞今只能就此作罢,心里却默默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许溧在派对上找不到俞今,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问了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俞今的去处,却被告知好像她已经离开了,许溧前往存衣处,一眼就看到了俞今的大衣,还是两人一起逛街时买的,她心里焦躁不安,就和当时在学校里找不到俞今一样,她心里有一种预感,俞今有危险。俞今的衣服没穿走,她抱着希望,可能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工作人员看错了,她在派对里转了好几圈,没见到俞今却见到了单与文,她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抓住了他的手,急急地对他说:“单医生,帮帮我,俞今不见了。”
单与文被吓了一跳,但也不忘安抚许溧,让她慢慢说别着急,许溧反而越来越不安,她拿出手机给单与文看:“我给她打了七八个电话都没人接,微信也没回,我问了工作人员他们说她离开了派对,可是她的大衣还在存衣处,单医生你快帮我一起找她,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单与文脑子乱得像一团浆糊,俞今已经一周没回过他的消息,他送的花虽然签收了但俞今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句客套的“谢谢”
都没有,他今晚陪着姐姐来参加活动有点想散散心的意味,他没想到会碰到许溧,还不等他觉得幸运又被告知俞今不见了,于是他只能和姐姐匆匆告别,现在在酒店里像个傻子似地乱窜。
他觉得俞今就像个魔女,他见过她的笑容她的眼泪她的谎言她的伤口,但丝毫摸不透她的心,她若即若离,给他希望又不再理睬,他觉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只要一想到俞今安眠时的泪眼又一点也恼火不起来,只想哄着她好好照顾她,真的是疯了。
俞今出了电梯之后被带着往酒店房间走,好在彭琅以私人谈话为由撤下了保镖,酒店的长廊安静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终于她看到了安全通道,于是她出声叫住了彭琅,他一回头,俞今就迅速出拳一拳打上了他的鼻梁,彭琅没有任何防备被打了结实的一拳,趁着他反应不及,俞今又穿着高跟鞋一脚踢上了他的小腿,然后马上往安全通道跑。
她脱了高跟鞋狂奔,不知道往下跑了几层,觉得身后并没有动静就离开了安全通道走进了酒店走廊,她太累了已经跑不动了,想坐电梯去会场和许溧汇合,在奔跑中她的手机和高跟鞋都不翼而飞,只能硬生生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彭琅应该不会在电梯里和自己偶遇才安心呼叫了电梯。
电梯门刚一打开,单与文就看到俞今此时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盘起的头发落下好几缕在她光洁的肩头,赤着双脚穿着单薄的裙子站在电梯前抖个不停,脚上似乎还有伤口在流着血,他又气又急,他气俞今总是让自己受伤,情不自禁般地一把抓住了俞今的手,将她整个人裹在自己的西装之中。单与文今天穿着oversize的条纹西装套装,原本一直垂散在额头前的刘海全部向后梳起,茶色墨镜架在头顶,落了几根风流的发丝在额前,斯文败类气质很足,俞今本就惊魂未定,根本没认出他来,直到被他搂在怀里才认出眼前人是单与文,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的传来,她终于感觉不那么冷了。
两人如连体婴儿般回到了许溧面前,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她上前一把搂住俞今语带哽咽,对着她大喊:“你干嘛啦老是这样一声不响就不见了,你看你又受伤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真是的,你再这样我再也不要睬你了,我现在必须立刻马上给你手机上装一个定位软件!”
俞今的手机早就不知所踪了,许溧急忙想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裹上,单与文示意她不用,很自然地给俞今套上了他的外套,还找前台要来了酒店拖鞋给她穿上,许溧将忧虑抛到脑后,对着俞今疯狂挤眉弄眼,还开始帮她整理散乱的盘发。
三人等了一会儿,酒店前台送还了俞今丢失在安全通道中的手机和高跟鞋,林睦从存衣处带来了俞今的外套,递给俞今之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之后便抱着许溧不放手以安抚她的惊魂未定,许溧还想和俞今多说两句,问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林睦见单与文穿着单薄的西装在一旁沉默地站着,跟许溧使了个眼色就把她拖走了,只剩俞今和单与文站在酒店大堂之中相对无言,最终单与文先缴械投降,他无奈道:“走吧,送你回家,你要是还不肯告诉我地址,那就回我家。”
俞今在车上别扭地坐着,颇有劫后余生之感,但她也在今天意识到,她喜欢单与文,她喜欢他们无论如何都能遇见,仿佛是命运为他们牵了红线,英雄救美的戏码反复上演,英雄和美皆已沦陷。
她记得坐在单与文家中的场景,他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头发柔顺得像个优等生,随着猫的撒娇,笑容一点一点攀上他的眼尾,露出了欢欣的纹路,他周身泛起平和的光晕,像一首尾调轻柔的乐曲,那个时刻,再过刻意的电影长镜头都无法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