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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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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瑶还想开口,但被周奇打断了:“这已经是恶性伤人事故,通知我们老师又有什么用,救人要紧,保留现场也要紧,许溧已经做得很好了。”

张瑶很想继续理论,周奇把许溧护在身后,不发一语,路过的护士也提醒他们不要再喧哗,张瑶这才转身离去。

这并不是一个末路狂花的故事,俞今当时说的那句也并不是“他掉下去了”

,而是“他跳下去了”

。她是第一个发现罗弋精神状态不佳的人,喜怒无常,怀疑身边的所有人,总是喜欢掌控俞今的一切,觉得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想夺走俞今,所以她提出了分手。本来两人已经相安无事,生活归于平静,俞今只不过和同班男生一起下楼搬试卷,却被大家脑补出了劈腿的烂故事,但与其说脑补不如说是李如意从中作梗四处散播假消息,导致罗弋直接失控,叫来了李如意和曹珂一起从教室掳走了俞今,并让两人守住门口,想拉着俞今一起殉情。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罗弋并未一意孤行,而是在捅伤俞今之后从四楼一跃而下。

许溧只见过俞今的母亲一次,就是在发生了这场事故的时候。她只知道俞今父母离异,跟着奶奶一起生活,但这种事没有人想通知老人,只好通知了她的母亲,许溧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迅速,她本以为她们关系疏远,可能不会露面,真的见到俞今的母亲之后,更想为俞今落泪。

俞今虽然被捅了一刀,但未伤及要害部位,罗弋多处骨折,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闻讯赶来的父亲将急诊吵翻了天,在俞今的母亲还没来的时候,罗弋父亲的炮火直面轰击周老师和许溧,大吵大闹着要俞今出来给个说法,许溧到底年纪小,火气旺,上去就和他争吵,吵着吵着看到自己校服上被沾染的大片血迹,不禁想到俞今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带上了哭腔,泪意根本忍不住,气势都弱了一节。罗弋的父亲情绪激动,几乎要上手推搡,就在此时俞今母亲及时赶到,许溧有些意外,但顿时觉得有了依靠,连眼泪都止住了。

俞今和她母亲的气质截然相反,她母亲圆脸个子小,但气场却不小,来得时候还有警察陪伴,罗弋的父亲顿时偃旗息鼓,不再吵吵嚷嚷。俞今毕竟是受害者,罗弋父亲心里也清楚,只不过看许溧和班主任都文文弱弱好欺负,才在这里虚张声势,试图先发制人,最好能把伤人事件宣传为情侣之间的打打闹闹,把自己儿子的责任能摘多少是多少。看到警察以后才明白对方是铁了心要走司法程序,脸上的笑都带了点讨好。

“俞今妈妈,您看这就是小事故,也没必要带警察来了吧。”

“小事故?我女儿被你儿子捅了一刀,这叫小事故?”

“哎呀,就是小孩儿谈恋爱,不成熟,没处理好,意外而已。没准大家以后还是亲家呢,何必这样呢。”

“谁跟你亲家,你儿子是个捅了人又畏罪跳楼的犯罪分子,还是个懦夫,我女儿是受害者,根本不是意外,该验伤我们验伤,该做笔录做笔录,到时候参与这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许溧止住的泪水又流得汹涌,妈妈永远是妈妈,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永远保护自己孩子的人,如果俞今此时能在场看到她妈妈如此威武的场景该多好。

后来事态的发展如何许溧不清楚,俞今没提起过,她也不想问,只知道罗弋、曹珂和李如意都去警察局做了笔录,罗弋被学校退了学,但曹珂和李如意却没受到任何处分,不过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至少俞今活了下来,并且平安地毕业、升学、工作,这样就够了。

翘班(上)

俞今和许溧站在葱油饼摊头前面认真注视着师傅的手法,葱油的香气围裹着两人,把那些不好的回忆都推远了一些。多年的相识已经让两人可以心照不宣地在繁忙的工作日也相约早饭,只是这些时刻往往是俞今又备受噩梦困扰而失眠。许溧感觉自己很无力,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俞今,她只能陪俞今吃一顿又一顿的早饭,试图让生活中的烟火气驱散过往的悲伤。

时间刚过八点,两人都穿着随意,站在马路边安静地啃葱油饼,和匆匆而过的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啃完葱油饼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懂了彼此的想法。

“我不想去上班了”

,许溧挠了挠头懒懒地说。

“我也是,我们去你家再睡个回笼觉,下午出去玩吧。”

“玩什么?”

“不知道。”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许溧本就不爱上班,美妆品牌市场部的工作氛围也挺宽松,俞今是律师,工作时间纯靠自己安排,两人一拍即合齐齐翘班,周末出来玩乐的人太多,不如在工作日错峰出门,具体什么安排,还是等睡醒了再说。

俞今自高中起就非常喜欢去许溧家玩,她们家的家庭氛围和自己家的截然不同,祖孙三代住在一起其乐融融,许溧的妈妈爱种花,她奶奶爱种菜,一人一小块区域把院子搞得生机盎然;她爸爸爱养狗,爷爷爱养鸟,固执的柴犬总是对着鸟笼子叫个不停,好热闹好幸福的家庭,每每去到许溧家,俞今都觉得能够短暂的变回小孩,那些世故的烦恼都和她无关,最重要的事是考虑晚餐要吃几碗饭。

许溧妈妈看到她出了门又折返,马上就跳起来冲她喊:“怎么又不去上班?你几岁了你,你好歹也是团队小头头了,又要请假吗?”

许溧鞋子一甩,往沙发上一躺,抽出手机就逛淘宝,气得她妈妈更是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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