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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對視同時僵住了。

多年未見的前任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既無動作又無語言，可是彼此眼神中流露的奇、錯愕怎麼都遮不住。如今毫無徵兆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6山霖不至於有什麼巨大的波動，可是心湖漣漪。

男人臉龐精緻卻不顯嬌氣，大大方方向周馳點頭問好，隨後歪頭看向6山霖，露出靦腆的笑容，「還……記得我嗎。」

6山霖抿嘴而後啟唇，眼底湧現著無數情緒，露出難以言喻的羞澀微笑，呼吸似乎在發顫，「知秋。」

久別重逢，兩人就這麼一分鐘顯得拘謹萬分，6山霖扭扭捏捏耳根都染紅，模樣屬實難見。周馳杵一旁見他如此表情，心碎滿地，喉嚨乾澀，不知所措。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氛圍有些微妙。

還是實在看不下的周馳小聲打破僵局：「山霖，我們回家吧。」

沈知秋意外地望著男人，滿眸錯愕，6山霖左手在後背暗拽了一下周馳，看著omega乾巴巴地說：「我們是好朋友。知秋，你多久回國的？現在……」

得知沈知秋就在周馳的公司，他臉色是複雜多變，斜了一眼身旁面無表情且默默無言的周馳，抿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情。

周馳是毫不知情嗎？自己明明提過……

沈知秋再次打量他倆一回，溫柔道：「霖霖，有機會出來喝一杯吧，我先走了，同事他們在等我。」

「一起吧。」周馳覺得自己做了讓6山霖不高興的事情，啞聲垂眸道：「我幫你們安排另一家，好好敘舊。」

6山霖蹙眉，伸手碰了碰周馳的肩膀，「不用麻煩。」他語氣平緩而寡淡，沒有一絲一毫情緒與溫度，距離感襲來，周馳方才那股雀躍和幸福不知不覺冷卻消散。

「公司員工都要去餐廳，訂了位置。」周馳張了張嘴，怔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跟我們去吧，等等一起回家。」

周馳已經固執地提了兩次「家」，他清楚自己幼稚，可是情不自禁、控制不住。他希望6山霖和沈知秋在自己看得見的情況下敘舊，起碼能在一旁當擺設，要是私下的話，他無法克制不多想、不多心。

6山霖深吸一口氣，直視著沈知秋，恢復了剛剛的瀟灑從容，點頭決定前往。

而這頓飯令周馳覺得索然無味，門口旋轉門外停著6山霖的雷克薩斯，也是在剛剛二人閒談之中a1pha才知道，這是他們曾經在一起時置辦的，這麼多年6山霖居然沒有換車，恐怕是有莫名的情愫在裡面吧。

來時有一陣小小騷動，周炎熱情但不能在外喊嫂子，不過肉眼可見的關心，關小宇也興奮獻殷勤，惹得目光與蜚語更多，6山霖特別尷尬，有些後悔過來蹭飯。

他們三個人都不自在。

還沒等飯局結束，周馳便提前讓司機來接人。可惜在這場重逢里他們兩人話匣子根本栓不住，輕描淡寫、閒談中全是無比真摯的情感。相視一笑，決定等等去家僻靜氛圍較暖的清吧再喝一杯，只有他們兩個人。

聽到這裡，周馳倒吸一口冷氣，沉默許久的他在這一刻忍不住低聲道：「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6山霖怕在場人看到周馳的親近，退了退椅子，無奈小聲嘀咕：「我晚點會回去。」

見狀周馳垂下頭，良久，臉上浮現一抹愧色，「山霖，我確實可以早點告訴你，今天回家我跟你好好說，行嗎。」

「好。」6山霖把語氣放得很柔、很緩，「真沒事，你先回去吧。」

雖然a1pha還有滿肚子話想說，欲言又止後，決定不再干涉對方自由，露出淺淺的微笑，「那祝你們聊的開心，結束後打電話給我吧，我來接你。」

「不用，我找代駕把車開回去。」

「真的不要接嗎。」

「不用不用。」

被拒絕，周馳無比失望的走了。那副情緒低落的模樣6山霖全收在眼裡，他心裡也有些不安，下意識巡了巡a1pha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沈知秋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光影在酒杯里蕩漾，人不多，氛圍確實很好，6山霖招手要了一杯朗姆酒，沈知秋微微一笑，調侃道：「你還記得我的喜好。」

「很多東西不好忘。」6山霖一語雙關，給自己點了杯長島冰茶，坐下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他開門見山問：「過得好嗎？」

「剛來s市不久，我……」沈知秋悵然若失嘆口氣，撐著腦袋誠懇道：「你想聽很多年前的實話嗎？」

6山霖釋懷自嘲笑了，「那我先說實話？那時候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可是事情多到我自己都束手無策。我確實是優柔寡斷的性格，唯獨在分手這件事上，我毫不猶豫，你一定很傷心吧。傷心到這麼多年都沒聯繫我。回國也沒有……」

「是很傷心。」沈知秋悶聲，「我花了很長時間去整理情感上的創傷。但是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霖霖，我只是時常擔憂你沒了我會不會無法處理自身的問題，但現在看到你的狀態，可能是我多慮了。沒去聯繫不代表不惦記，你真的成長了很多很多。」

辛辣的酒水入喉，舌苔一遍遍感染苦澀，這種酒精帶來的痛快令6山霖沉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愛上喝酒，但是這種逃避和拋棄煩惱的瞬間，太過神往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