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在这躲着。”
沙发随着重量下陷,卡洛斯摊在沙发上,像一块融化的黄油那样缓缓下滑。
“哎呀——累死我了。你们也太热情了。”
“你这种社交恐怖分子也有累的一天?”
佩因特炫掉最后一口巧克力蛋糕,正打算拿新的,盘子被卡洛斯先一步端走。佩因特衡量一下自己的恼火程度,一拳锤在卡洛斯的肩膀处。
“嗷。”
卡洛斯挨了佩因特没什么力度的一拳,假模假式地惨叫。
“我有离别礼物吗”
“抢走我的蛋糕你还想要礼物?真不要脸。”
咬着叉子上下晃动,卡洛斯非常没心眼的嘟囔。
“这怎么能一起算啊。”
卡洛斯脑袋一歪,单手撑住腮帮子,整个人侧躺在小沙发上,深棕色的眼眸盯着佩因特的侧脸。
“佩因特,我高中打算考纽约的学校。你呢?”
被讯问的对象只发出几声哼哼,过了好久之后才吐出一句:“无所谓,哪个学校都行。反正我可以找家教。”
卡洛斯啧啧两声,发出了仇富的声音。卡洛斯的清闲没有维持多久,十几分钟后又被拉到人群里玩小游戏。关于高中的话题一直到卡洛斯离开都没有再被提起。
临走前,卡洛斯拿到了他的离别礼物。
一本由克里茜亲笔签名,带有祝福话语的杂志。
是某次聊天中,卡洛斯抱怨自己不小心错过的克里茜封面刊。二手市场有价无市,昂贵的价格让正版一本难求,盗版倒是满天飞。
和杂志一起送到的,还有佩因特幽幽的威胁。
“你要是敢卖二手,我就把你的鼻子拧下来。”
吓得原本感动到热泪盈眶的卡洛斯连忙捂住鼻子,再三保证会好好收藏。
随着卡洛斯归国的航班起飞,这段短暂的友谊就仅依靠网络维持。严重的时差导致两人的聊天更加琐碎,经常会因为睡了一觉就彻底忘记还有个人需要回复。
卡洛斯结束交换生的两年后,佩因特即将毕业时,克里茜问起佩因特想去哪里读书,佩因特鬼使神差地说出。
“纽约吧。”
之后的发展就像是水顺着坡道向下流那样自然,不仅在同一所高中,又一起考进哥谭大学。
佩因特在与卡洛斯相识的第七年,双双坐在哥谭大学的礼堂里,听着演讲台上校长的发言时。七年的时光全都汇聚成一句:“孽缘啊。”
“佩克,你今天怎么老发呆。有什么心事,说说呗?”
卡洛斯伸手想戳佩因特的脸蛋,被一把抓住手腕没能成功戳到。他们的闲聊不管是面对面,还是隔着网络。都是各说各的,两个人常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像两只同科不同属的鸟,叽叽喳喳地发泄无处安放的说话欲。不过佩因特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连敷衍的“嗯嗯”
都没一声。
“你的鼻梁是想捐掉吗?”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卡洛斯迅速抖着手挣脱佩因特的钳制,心里还是对多年前的一记直拳发怵。卡洛斯不再追究佩因特不在状态的原因,自顾自地唉声叹气起来。
“你已经针对我的鼻子整整七年了!七年!”
“方法不嫌老,管用就行。”
卡洛斯琐碎的抱怨在耳边连绵不绝,佩因特在画画的间隙嗯嗯地回应,脑子里还时不时地想着家里的没做完的事情。整个上午就在三心二意中度过,拒绝卡洛斯一起去快餐店的邀请,佩因特马不停蹄地飞奔回家。
家门口的空间被用魔术术式扭曲了,来的如果是不懂行的入侵者,只会在楼层里绕圈圈,始终无法抵达佩因特的家门口。房门被刻入了暗示魔术,会让人下意识地回避这个房间。
检查过两个魔术都没有任何差错之后,佩因特推开家门将背包一丢,光着脚踢踢踏踏地向客厅跑去。
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形状颜色各异的宝石,垫在宝石下的牛皮纸上刻着鲜红的魔法阵,此时因为佩因特的靠近正缓慢地亮起淡淡的光芒。
从周末遇到白面具之后,佩因特被一种微妙的危机感笼罩。猫也表现得比以前更加喜欢粘着自己,秉持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态。
佩因特从昨晚开始,就着手将自己的出租屋改造成简易的魔术工坊。比起单独改造一个房间,佩因特更想将整栋楼都改造成自己的工坊。只是这栋楼的老房东对房子的感情很深,不管他出多少钱都并不愿意卖,只好将就着用。
“得搬家了要找一个独栋小别墅才行。”
佩因特将手指点在宝石上,随着魔法阵闪烁的光芒,魔力顺着指尖被平稳地输入到宝石中。被刻下术式充盈着魔力的宝石散发出更加夺目的光彩。佩因特将宝石放到一旁的盒子里,那里面已经堆了小半盒的各色宝石。
“要不要和二舅舅说一声呢?他会担心的吧,还是不了。”
捏住一颗方形的红宝石,将它举起。透过灯光,切割得规整的宝石反射出五光十色的火彩。纯粹的红色在某个角度透出一点金黄,令佩因特想起唯一近距离接触过的哥谭义警——红罗宾。
“得做点防御礼装。”
被捏住的红宝石跟随手指的晃动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尚未填入魔力的宝石内里清澈透亮。不像那些已经成为魔术礼装的宝石那样,流动着属于佩因特的蓝紫色魔力。
“红罗宾”
“我连自己为什么被盯上都不知道,至少得等找到些有用的情报。”
“魔法侧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