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柔不耐烦地开口,“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今日侯府的法事上所用引魂灯被人动了手脚,油灯里面注了水,只在表面盖了薄薄的一层油,这才导致油灯点燃之后转眼就熄灭。”
楚溪杳看着弘志,冷声道,“好好的油灯里却出现了水,分明是有意陷害。”
“为了防止这人销毁证据,我便派了醉微在此地等候,果不其然发现这人想要过来将灯油处理掉。”
楚溪杳说着,抬手指向前方摆放的油灯,“今日用过的那两盏灯就在那里,若是不信大可取来倒出来看看。”
陆氏看了苏嬷嬷一眼,苏嬷嬷了然,快步朝着楚溪杳指的那两盏油灯走过去,顺便挤开了也想去拿油灯的那名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雨薇将早已备好的四个白瓷分给雪柚她们,另外将她从弘温那里拿到的灯油递给楚溪杳。
苏嬷嬷将两盏引魂灯稳稳地拿过来之后,将其中一盏灯的灯油倒入瓷盘内。
楚溪杳则将手中的灯油倒进一个空的瓷盘里:“这是我从弘温大师处取来的灯油,若有人不信大可找他求证。”
做完这些后,楚溪杳转头看向弘厚:“劳烦弘厚师兄再取一台未使用的灯盏、一份灯油、一些清水,以及一根没有用过的灯芯。”
楚溪杳先前看得分明,旁边那间屋子正是用来存放那些没有使用过的灯盏、灯芯以及灯油等物件。
弘厚默不作声地离开,很快便将楚溪杳要的东西拿来了。
楚溪杳当着众人的面,将碗中的清水倒进灯盏里,接近三分之二后将棉芯泡了进去,等棉芯吸饱了水再将新的灯油倒进去,捻着棉芯沾了些灯油在表面。
楚溪杳并未急着点燃,而是拿过另一盏用过的灯,在众人面前依次走过:“可看清楚了?可能看出这底下有水?二者可有区别?”
在场众人无不保持沉默,回答显而易见。
楚溪杳将她新弄的那盏灯凑到一旁摆放的烛火上,那灯芯只燃了一瞬间就熄灭了。
将这两盏灯的灯油倒入瓷盘内,楚溪杳指着没有掺过水的那个瓷盘,扬声道:“现在可看清楚了?”
纵使此刻已是深夜,灯房内充斥着微黄的灯光,但众人仍能看得清清楚楚,楚溪杳指着的那个瓷盘里灯油的颜色明显要比另外三个瓷盘深。
且用过的那两盏灯的灯油在倒进瓷盘之后表面的油竟然还散开了些,露出了底下的水,显然是加油的人压根没想到这盏灯油还会被这么倒出来,只在上面薄薄地盖了一层。
“祖母,你说今日这事到底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还是有邪祟干扰夫君的魂灵?”
楚溪杳目光沉沉地逼视着老夫人。
老夫人原本还有些心虚,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顿时觉得恼怒不已:“就算是陷害又如何?你现在便能这般无礼吗?”
楚溪杳冷冷嗤笑一声,没理她,缓步走向低着头瘫坐在地的弘志。
绣着精致花纹的鞋子停在面前,顺着裙摆的褶皱往上看去,弘志直直对上了楚溪杳冷然的目光。
“说,是谁指使你来陷害我的?”
楚溪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弘志,声音仿佛淬了冰。
弘志慌乱地低下头去,磕巴道:“女、女施主说的,小僧听、听不懂,小僧不曾陷害过谁,更不曾听、听谁的指使……”
他这惊慌失措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心里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