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散于广阔天地间。
莎车王寺从远处看来,不过方寸之大。可进到王寺中,才知内里庭院楼阁无数,枝繁叶茂,曲径通幽,别有一番洞天。
洛朝露被安置在王寺深处的一方庭院中,远离王寺前庭。旁边便是一群年少的比丘尼修行之所,以一面宽阔的影壁隔开。
庭院不大,却清幽异常,雕栏梁木皆刻有半开的栩栩莲纹,精美如画。
她被缘起领到庭中一汪碧池前。绿水回通,菡萏葳蕤,清香幽长。
小沙弥一板一眼地向她交待道:
“佛子每日有早课晚课。早课在日出之时,晚课在日落之后。佛子上完早课,不是去附近佛窟编译壁画经文,就是去寺庙里与俗世之人讲法。哦对了,我们僧人过午不食,你要是错过了饭点便没有了哦……”
“等等,早课在日出之时?”
朝露惊异。莎车国在乌兹以南得多。她之前在王庭,日上三竿都未必起得来,莎车国的日出,只会更早。
“早课约在中原时辰的寅卯之间。”
一道声音在身后传来。
朝露回头,看到洛襄正超她缓步走来。
她一愣,寅时连鸡都未打鸣呢,她如何起得来?
可她不过是借住王寺等她三哥归来,为何要上佛子的早课?
“我要一直与你在一道吗?”
她犹犹豫豫地问道。
“既是渡劫,自当寸步不离。”
他淡淡回道。
朝露撩了撩散开的额发,抿唇不语。忽闻一声熟悉的大喊:
“殿下!”
朝露回身望去,看到邹云和几个禁军亲卫忙奔了过来。
她惊异地望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披头散发,脸涨得通红,问道:
“这是?”
“当日,为了避免沿途的洛须靡眼梢认出,我将他们化为我们随行的僧众。”
缘起拍了拍胸脯,得意地掰着手指道,“男子要进我们这佛寺,自是要正式成为僧人的。他们硬要跟来找你,我便帮他们剃度,这可是我今年头一件大功德。”
邹云身旁的亲卫跺了跺脚,委屈道:
“你这小和尚胡说什么啊!我还要跟着王女封妻荫子的!我,我还没娶妻呢,怎能出家?……”
“是啊是啊,王女救救我们吧……”
几人应声附和,哀嚎道。
邹云一扬臂,几人的呼喊声停了下来。只见他缓步走近朝露。几日不见,俊朗的眉目风尘覆满,正定定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