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医生让我收拾东西,说你交不起手术费,要把我赶出医院。你却突然跑来给我升级了病房,还说手术费已经交过了,这怎能让我不多想?”
吕妍诘问道。
沈知懿凝视着母亲那张形容枯槁的脸,想到她曾经也同白晴一样娴静雍容,两人站在一起时甚至比白晴保养还要好,却在得知父亲出事后一夜白头,病痛又夺走了她最后的皮囊。
吕妍见她态度躲闪,心凉了半截,眼角溢出泪意,哽咽道,“你跟妈妈说实话,这些钱到底是哪来的?妈妈没几年好活了,可你绝不能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啊!”
“妈,我不会后悔的。”
她眼眸清浅,目光却偏执而固执。
“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说啊!”
吕妍几乎可以想象,她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小姑娘短短几天之内,从哪能弄来那么大一笔钱,无非是……
“你不说是吧,好!那这病我不治了,你把钱还给人家,咱们出院!”
吕妍说着就要拿掉脸上的呼吸机,瘦弱的手臂强行支撑起上半身,却因使不上劲再次跌回床里。
“妈……”
沈知懿无力的合上眼睫。
她知道母亲迟早都会问。
高昂的医药费,安静且舒适的病房环境,突然改变态度的医生,价格不菲的营养餐,还有无需预约就能进行的手术,这些都是她们当下根本承担不起的费用。
她本想等到母亲手术结束后,病情稳定了再找寻合适的借口。
但母亲突然发难,让她哑口无言。
霎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裴松鹤无端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隽如山水,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清贵冷冽的气质完美体现。
“伯母您好。”
他沉声道。
吕妍这些年来跟随着沈知懿的父亲参加过大大小小的宴会,也结识过很多样貌出众,家世优越的青年,可眼前这个男人却让她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直教惊为天人。
“你是?”
吕妍犹豫着开口。
“我叫裴松鹤。”
他淡淡回答。
“啊,我见过你!”
吕妍似乎回忆起什么,脸上平添一分喜悦之色,“你小的时候还住在裴家,我和知懿她爸去给裴老爷子过寿,你那时候才十岁,说喜欢我做的藤萝饼,你还记不记得?”
裴松鹤唇角微勾,“记得,伯母做的藤萝饼很好吃。”
“一晃眼都这么大了,可真是英俊帅气!”
吕妍感叹着,瞥了下旁边手足无措的沈知懿,“傻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请客人坐下,把桌上的水果拿给人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