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望同我一道远望,沉静几息后,却忽然问我。
“就是我刚来时,那个总在你课室外等你的少年。”
我没想到容望早便注意到了许桑衡,又会在如此不设防的情况下问起许桑衡,语气好像还带了点儿不悦,像极了是在质问于我。
我只好老实回答,“他是府里马奴收养的孤儿,我和他年岁相当,就常在一起。”
“原来如此。”
容望点头,“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大喜欢,不过他的相貌举止倒是不错,你若不说,我还当他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孩子,同我一样,寄居在燕王府呢。既只是下人之子,你们以后少来往就是。”
我莫名心虚,低低应了声好。
“妙妙。”
容望又笑嘻嘻地看我,“你说,我和他,哪个更好看?”
我没想到容望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登时瞠目结舌。
平心而论,容望的相貌并不比许桑衡差,虽小我两岁,但也已生得比我要高,眉宇浓黑英挺,目光若星轩轩,鼻梁上还长了浅浅一颗小痣,极是精致,又常爱笑,笑起来时嘴角两边会漾起浅浅的梨涡,晃人心神。
可…可他跟许桑衡本就不一样,这要叫我如何比较…我沉默许久…并没能答出话来。
容望遂收起笑容,“不问了。”
我怕容望不高兴,又怕容望再想起自己母妃的事会难过,就对他道,“阿望,你再给我讲讲皇宫的事,好不好?”
“宫里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容望一反常态,不想多提,停了一会儿又道,“待我回去之后,就奏请父皇给我封王,我好领着母妃去封地居住,从此逍遥快活,再不理会那皇廷当中的是是非非。你呢,妙妙,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以后?
我还真没有想过。
但我想,我以后可不要像许章驰那样,娶那么多房侍妾,成日里闹得家宅不宁,也不要像许章驰那样,对我不闻不问,避若嫌隙。
我有了主意。
“我啊…我以后要娶一个心爱的女子,再生一个孩子,好好待他,陪他长大…”
我饮多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红着脸越说越多,并不知身边的容望早已表情微变。
正待我说得累了,想要歇上一歇时,容望却蓦地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他醉了。
我也醉了。
所以在他的手捏住我的下颌,迫我抬起头时,我还茫然地睁着方才因说话太急而微微湿漉的眼,望着他笑。
下一刻,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便轻轻覆上了我的唇。
我呼吸骤乱。
这是我第一次同男人亲吻。
十五岁,初夏夜,同容望。
19、
我不知容望是否还记得那晚的亲吻。
我是记得的,还为此接连好多日都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