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妙,你写得很好。”
梅若笙指节分明的手,轻叩了叩桌角,待我抬眼看他时,他才对我道,“只要稍加用功,必会学有所成。”
“我…我不行的,我天资愚笨,本就不是个读书的料…”
我没想到自己会被夸奖,还是被如此才学卓然的人夸奖,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摇头反驳。
“谁说你天资愚笨的?”
梅若笙眼底闪过轻微诧色,他看我一直低头攥着书纸,状若自卑,便嗓音轻缓地对我道,“只有那些酒囊饭袋,腹中空空之徒,才会以贬损他人为荣。你并不愚笨,相反,比很多皇室贵胄家的子弟都还要有灵气,你书册中那些诗,是你所做罢。”
他生了双狭长的凤眸,眸中溢出一点点笑意,净郁光华,“遣词甚佳,我很喜欢。”
58、
我骤然一惊。
我闲时是喜写诗,每每看完话本,或是心中有所念想时,便就会作诗去读,从前在北燕王府时,夫子看到书册上我写的那些诗后,只会淡淡地责我不务正业。
可当朝第一文士梅若笙却说我遣词甚佳。
他…
很喜欢。
59、
不过,虽然梅若笙如此鼓励于我,但我到底还是懒散惯了,对于读书,仍旧提不起太大的劲头。
更何况,圣上宣我来皇宫的目的,也并非是真为读书,我自己也有所图谋,心思不在。
所以无论他教得多么用心,我还是会不自觉地走神。
梅若笙放下书,停止讲课。
我以为他生气了,急慌慌地低着头道歉,“老师,对不起…”
“你不想读书。”
是很肯定的语气。
我正不知如何回话,梅若笙已经站起来,立如芝兰玉树。
他看我一眼道,“那便不读了。”
“我陪你去种花,如何?”
60、
于是乎,大宣朝重金难求一见的第一文士,前皇子少师,梅若笙竟会在兰华苑中,提着衣摆,陪我蹲在露台种花养草。
过了几日,他又教我打雀牌,还教我偷偷算牌的术数。
我从未玩过如此有趣的东西,才打了两圈就立时上了瘾,拉着元灵元熙同梅若笙一道打牌。
梅若笙会不动声色地给我喂牌,所以元灵元熙再如何打都赢不过我,被我用长长的纸条蘸上浆糊贴了满脸,皱巴着个脸抱做一团地求我放过。
看着他们滑稽的模样,我忍不住抚掌大笑,可是轮到给梅若笙贴纸条时,我却笑意顿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