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今晚的灯会,大家瞬间有了兴趣,不免谈起京里最近时兴的玩意儿,姚青慢慢品着杯子里的清茶,目不斜视,谁知道唐渊满含深意的视线几次落在她身上,让她不由自主挑起了眉回看过去。
同她视线对上,唐渊笑容灿烂,眼神揶揄,虽然没说一字,又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像在逗人玩儿似的猜哑谜。
姚青觉得没趣,移开眼神继续品她的茶听她的闲话吃她的糕点,悠哉自在的模样让唐渊看得牙根发-痒。
这丫头,真是没人比她更舒坦了。
想到现在还在外面奔走的好友,他心生感慨,若非为了护她,阿铮不会这么着急又坚决的对杨婉下手,他只知道杨婉那边有些事涉及到了小表妹,好像还是什么不可对人道的私-密,但具体内情如何,恐怕除了阿铮自己再没有其他人知晓。
他说过,杨婉是个麻烦精,不止麻烦在被骁龙卫秘密盯梢,还因为身上牵扯着几桩内情颇多的大案,对其他人来说,这只是个普通的没什么特别的伯府内宅小姐,但在知情人看来,这可是个不能轻动的炸-弹,一个不好,就会炸得人满脸开花。
现在好友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想要解决这个隐患,其中牵扯的关系耗费的精力非同一般,若非为了小表妹,他实在想不出阿铮为何要去碰这个硬钉子。
现在,沈惟铮对杨婉下手,用以转移视线模糊焦点掩盖小表妹的秘密,唐渊都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该感叹好友这个不动情则已一动则过于执着的性子了。
杨婉那边,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大动静,只可惜那时候好友已经远行西北,小表妹这边,杨婉大概也不会再有多余心思来打压与使绊子了。
所以说来说去,功夫次次都用不到正经地方,唐渊扼腕,照这样下去,他觉得好友和小表妹在一起这件事当真是遥遥无期,幸好,阿铮身边还有一个他。
***
沈惟铮到时一轮茶已过,他进门时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明显,显然确实如唐渊所说,临了还在忙碌公务。
作为主角,他的到来受到了众人欢迎,沈奕这个性情最为活泼的三两句炒热了气氛,面对两个小舅子,闻程此刻也十分捧场,加上还有唐渊出手,虽说是隐约有些感伤离别的送行宴,结果最后还是逗得在场的女孩子们笑不可抑。
因为待会儿要去逛灯会,众人酒喝得不多,姚青对酒楼提供的青梅酒很是喜欢,一个没注意喝得就有点多。
身旁是说笑劝酒的好友,对面是依依惜别的亲人,沈惟铮虽说一路奔波有些疲累,但此刻心情到底还算不错,眼角余光掠过态度稍显冷淡的小姑娘,心绪不复之前压抑消沉。
如果说杨婉这个人的存在还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大概就是她的那一通“胡言乱语”
了,为此,他下手都没那么狠辣,多给人留了一条出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吃饱喝足之后,终于兴致勃勃的开始准备赏灯去。
唐渊早就心有腹稿,闻程得到了亲近心上人的机会,沈奕被他拽着一同护送唐家姐妹,等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街上走上一会儿后,被他蓄意隔开的两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处。
初夏的晚上夜风习习,被灯海覆盖的帝京是姚青熟悉的辉煌模样,街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往来人群,璀璨灯火中,百戏歌舞喧嚣热闹,满街花灯争奇斗艳,憧憧人影里她和沈惟铮单独走在一处,欣赏着这久违的美景夜色。
或许是游人太多的关系,挤挤攘攘间,她被人推到了沈惟铮怀里,站在她身后的人山峦一样沉稳可靠,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姚青闻到了青梅酒的味道,还有沈惟铮身上淡淡的木质清香,那是她曾经很熟悉的味道,当然,还有那么一点似乎永远在他身上蝉联不去的微微血腥味。
在必要的时候,她的鼻子总是特别管用,从前是,现在依旧是。
身边突然有人动作粗-鲁的越过她往前跑,手臂磕碰间带的她脚下不稳,若非沈惟铮出手相护,只怕要狼狈跌倒。
惊得出了身冷汗的姚青平复着急促的心跳,回神时却发现沈惟铮同她的姿势太过亲昵,他身高腿长,就那么把她护在怀里,若说之前还有几分蓄意避嫌的意思,现在两人就因为刚才那个意外贴在了一起。
她犹豫了下,在身边推搡得越发厉害后选择了顺从,夜晚的灯会虽然好看但并不安全,她老实点还能少些麻烦。
灯会诚如唐渊所说美轮美奂,姚青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恍然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灯会这种东西她看得并不多,成亲前同表姐一起看过两次,嫁人后能出门来街上的那几次就像此刻一样,有沈惟铮陪在身边。
只不过比起此刻只有他们两人随波逐流,那时候两人身边丫头护卫成群,赏灯出游累赘重重,并不尽兴。
同她一起赏灯的沈惟铮有种纡尊降贵之感,陪伴她时似乎总有几分心不在焉,姚青猜测,大抵是因为他不喜欢人多吵闹与推搡挤攘,故而一两次之后,她就识趣的不再同他一起出门了。
记忆里唯一一次让她觉得美好难忘的,是在亳州。
沈惟铮奉朝廷之命去当地剿匪,那时她正巧怀着女儿,因为怀相不好,那段日子可谓是吃尽了苦头,难得差事没那么忙碌,因为不放心将她单独一人留在京里,他第一次带着她出了远门。
从帝京走水路南下,春雨绵绵的日子里,她到了亳州这座气候温暖宜人的小城。
text-align:center;"
>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