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队伍中,顾清野就像个领头的狮子,威风凛凛。他亲自调教了这个队伍,从最初的生涩懵懂到如今的渐入佳境,每一次的进步都倾注了他的心血。也正因如此,他看到这个队伍成长迅,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有成就感。
于是,他居然真的开始有模有样地指挥道:“赢了一局而已,万不可骄傲自满。刚才那个传球,粟米姑娘的角度太偏,导致李公子接球不好处理。还有杜二小姐防守的时候,不要只盯着球,要注意对方球员的动向。你们需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边说边比划着,动作干净利落。杜筠婉三人缓缓凑过去,神情专注,认认真真听着。
“呵!我还当是哪来个这么有本事的指挥,搞半天是我那好哥哥啊!这队伍让你带的,居然赢了?真是瞧不出来原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顾景安冷笑一声,如利刃直直地刺向人心。她的脸上写满了嘲讽与不屑,眼中透着深深的鄙夷。
杜筠婉闻声回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顾景安?”
方才她说,她的好哥哥?顾清野是她哥哥?杜筠婉突然明白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顾清野有些尴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连忙制止顾景安道:“不得无礼!”
“我无礼?她们杜氏女拉你一个外男组队打球可有礼了?你是顾家男儿,却私相授受,帮衬外人,你就有礼了?”
顾景安双手叉腰,越胡搅蛮缠起来,声音更是提高了几分。
杜筠婉只觉得有些尴尬,只是此时,她没有说话劝阻的立场,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假装漫不经心,默默地越撤越远。
四周已经有别的队伍隐隐约约听到点什么,暗笑着交头接耳。那些细碎的笑声和指指点点的目光如芒刺在背,让顾清野感到无比的窘迫。
“二妹,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顾清野好面子,眉头紧皱着,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我丢人?我哥哥不帮自己亲妹子,却和杜氏女一起打球,叫外人看笑话,哥哥不觉得丢人吗?”
顾景安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看起来似乎更委屈了些。
“二妹,莫要胡搅蛮缠,是谁说不用哥哥帮忙也能赢的?”
顾清野提高了声音,试图压过顾景安的吵闹。
顾景安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那笑容却带着无尽的嘲讽:“我的好哥哥如今是城防营的领将,怎么?在外面威风惯了,连自家妹子也吆三喝四的?哥哥这般为她们说话,薄了妹子的面子,难不成也看上人家了?”
“顾景安,莫要胡言乱语!赛场并没规定不能合作组队,而今日,兄长就要在这一队打球,你莫要再胡闹了!”
顾清野有些生气了。
见哥哥真的恼了她,顾景安更委屈了,她的哥哥就算再怎么荒唐,可从没有这般让妹妹在外人面前丢脸!
她的目光又立即捕捉到已经别开百步开外的杜筠婉三人,扯着嗓子道:“哼!杜筠婉,下一场,我跟你们比!若是你们输了,趁早离我哥哥远点儿!”
“还有你,”
说着,眼神一转,狠狠地杀向顾清野:“别忘了,你可是顾家人!对一个女人做那殷勤讨好之举,真让妹妹鄙视!不愿放弃她们队?可以!那就痛痛快快和妹妹打一场!谁输了,谁就从此远离这马球赛场,再不许碰球杆!”
嚯!赌这么大?
众人听到顾景安的话,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
对于杜筠婉而言,若不是实在缺钱,她可没那闲工夫来赛马场玩,来此不过是为了彩头,好解药铺的燃眉之急,所以输赢无所谓的!此刻面对这样的赌约,她也只是微微挑眉,并未太过在意。
可对于一个生于武将世家的女子而言,能真正踏上战场、纵横驰骋的机会实在是不多,能保家卫国、实现宏愿的更是寥寥无几。而这赛马场,对于她们这样的女子而言,应该就是最好的释放自我、肆意骑马奔跑、尽情挥洒激情的宣泄口。
顾景安虽然嘴巴狠毒,但通过宫中的几次接触,也大概能看出她算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应当是个喜欢马背上自由驰骋的女子,那股子飒爽劲儿可不是装出来的。她如此自信地提出这般赌约,想必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志在必得。
恐怕这一仗不好打啊!
“杜二小姐?”
顾清野喊了好几遍,杜筠婉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半天才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
杜筠婉有些懵。
顾清野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二妹这性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这赌约你不必当真。”
“杜筠婉这是怕了吗?”
顾景安继续挑衅,也成功收到顾清野一记眼刀子,可她不以为然。
杜筠婉轻轻一笑:“顾公子,既然话已出口,哪有不应的道理。”
反正输了,也损失不了什么。
遇强则强嘛!说不定,踩个狗屎运还能赢了,一战成名,那不就赚大了?
顾清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