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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岳大娘和阿锟听见声响,都从房屋里跑出来。
怎地一会儿不见,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彩岳大娘心想,着急地喊:“快住手!”
岑雪鸿看着从倾倒的木架里爬起来的越翎,心里一阵愧疚。
情急之下,她竟忘了收力。
越翎在让着她,这她当然是知道的。可是越翎那一下明明可以躲开的,他却闭了闭眼睛,直直地挨了她一掌。
就像是……
就像是绝望了一般。
岑雪鸿收了招式,像做错了事的孩童一般,手足无措地站在大雨里。
越翎擦了擦嘴角的血,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不再看她。
“怎么了这是?”
彩岳大娘忙问。
“走吧,大娘,”
越翎淡淡地说,“我们回去了。”
彩岳大娘一脸茫然地看着岑雪鸿。
岑雪鸿也朝她点点头,似乎想挤出一个宽慰的笑。
“大娘,你和越翎先乘船回去吧,他有事要先离开一趟。”
岑雪鸿静静地说,“等雨季结束了,再来接我。”
彩岳大娘仍然在犹豫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越翎却像是发火了,暴怒道:“走啊!”
“没事的,你们去吧。”
岑雪鸿又说。
彩岳大娘估摸着,这次吵架好像真是吵得狠了,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她便先跟着越翎,临走时又拿了一些钱给阿锟,悄悄对他说:
“照顾下我们家姑娘,别让她一个人进蝴蝶谷。”
阿锟自然笑容满面,连连应下:“您别担心,这样的大雨,不可能有人带她进蝴蝶谷的。”
彩岳大娘又叮嘱了他几句,回头一看,越翎已经大步走出了老远。
她摸了摸岑雪鸿的脸:“乖乖,等大娘回来啊。”
岑雪鸿点点头。
她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苍白惨淡,摇摇欲坠。
如果彩岳大娘再对岑雪鸿熟悉一些,就会知道,她心里打定的主意,没有人能劝得回来。也能意识到,她这样的苍白虚弱,并不同寻常。
在瀛海的巨船上,曾经也有过一次。
那是五魈毒发作的征兆。
之后,岑雪鸿在旷野茫茫中回忆起来,认为大概是因为与越翎交手动用了内力,才使得五魈毒在血脉中更为迅速地流动。
彼时她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等死。
而此刻,大雨滂沱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尚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