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予过去,梁萤看过来,挥手跟她笑着说了声嗨。
温知予弯弯唇。
梁萤说:“右侧是女洗手间,刚刚有阿姨来拖地了,小心地滑。”
温知予:“好,谢谢。”
一场招呼,刚刚所有不愉快仿佛没生。
成年人的世界或许就是这样,在社会遇到再多苦楚,听了再多难对付的阴阳怪气,不能怼,不能闹难堪,要掌握社交的艺术。
或许,你讨厌他,也知道他讨厌你。
或许心里会讲坏话。
可之后还是要撑起笑容,八面玲珑。
晚上十点散的场,他朋友还在聚,顾谈隽先拿起衣服出来了。
外边入了夜,晚间热风吹乱了头。
应酬交际这么久有点倦,是顾谈隽开车送她回去的,直接送去春澜街她家巷子口,回去一路上温知予昏昏欲睡,感受柔和的路灯光芒。
温知予家那条巷子路灯这个月坏了两个,跟社区反应了也没人来修,深夜看着有点黑。
到了地方,顾谈隽去解安全带:“送你进去吧。”
温知予说:“不用。”
她回答得很快。
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跟他气氛那么微妙,老那么别扭干什么,白叫人误会她。
“我自己进去就好,今天谢谢您。”
她话说得客气。
像看出来什么,他也不坚持,又往后坐回去:“在意今天梁萤说的那些话?”
她摇头:“没有。”
“那是,工作情绪?”
“就是有点困吧,她是女强人,应该的。”
顾谈隽扯唇轻笑:“她算什么女强人,顶多一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看,他还能这么自如地这样评价她,还是关系好的。
温知予说:“好了,我瞎说的,我也不了解人家,大概也是你这个意思。”
温知予不肯直讲,他看得出来。
他笑,同时又无奈,不知道安慰什么。
只是忽然感慨吧,这个女孩子要交男朋友肯定挺难哄的。
老这么委屈,又不爱讲,他想到上次医院她也是这表情,好像要哭了。也真哭了,窝他怀里,眼泪跟珍珠一样掉。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回程路上想才觉不对的。
哭就哭,难过也可以难过,一直和他说对不起做什么。
可是有的事情,他也没有细想。
不愿细想。
她可以因为工作偶有迷惘,也可以难受,那他能怎么安慰,又像上次一样,把人姑娘抱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