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严想体面点,但最后的体面,是心软。
“近期房子不好找,你可以找到再走。”
钟严说:“你走之前,我不会回来。”
“但我有一个要求。”
钟严说。
时桉抬头,只敢看他的影子。
“你的伤,我处理了才能走。”
水晶灯的光从头顶滑落,时桉靠在窗边,保持防御姿态。
钟严捏着医用棉签,一点点消毒,脸颊、小臂、肩膀,最后是嘴唇。
他记得这里的温度,也记得咬上去的口感,还有主动回应的热情。但现在不能碰,也咬不得。
处理到最后,钟严忍无可忍,捏住他的脸,“你想看就看,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谁看了,我没看!”
时桉像被拔光羽毛,落荒地藏进窗帘,“我没想看,才不稀罕看。”
窗帘里鼓起大团,轻易能现贴在上面的眼,恨不得烧俩窟窿在上面。
钟严没脾气了,“时桉,你是笨蛋吗?”
“知道了知道了,至于说两次吗!”
钟严丢掉棉棒,站在窗边,“出来,让我加只龙虾。”
“戒了,不吃。”
“再不出来,信不信我强上了你。”
钟严口气里,有绝对的威胁,“我数三下,三……”
时桉被指令捆绑,“二”
都没听出来,从窗帘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毛茸茸的,看不到脸。
指尖滑在头丝,也只滑在了丝。
钟严很轻地挑,怕惊动他又要逃,“等你酒醒了,会后悔吗?”
“我没醉。”
钟严掏出支录音笔,摆在桌上,“醒后自己听,你有一次反悔机会。”
时桉不需要听,但凡他醉一点,也不会这样理智。
工作按部就班,时桉转去了神外。
梁颂晟很严厉,但跟过钟严的人,很难被挑出毛病。时桉每天两场手术起,工作把生活填满。
时桉用忙碌麻痹自己,钟严的消息还是能传进耳朵里。
来神外的第七天,时桉依然没找到房子,但也没住在钟严那。他大多呆在休息室,剩余时间全在牛伯这儿。
吃掉第五根小雪人后,牛伯夺走了第六根,“一个礼拜了,保险柜都被你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