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凛,脖子的鲜血染湿了衣领,指尖变得冰冷。难道,匕上抹了毒药?
“制度解毒是你的强项,阴骨散你都能解了,我记着前车之鉴呢。”
霍恫加大手上力道,笑眼里一片浓重雾气,他的声音很柔很轻,但话中的寒意和残忍令人不寒而栗。“祁门除了擅长制毒外,还会下蛊。”
她猛然心一惊,仿佛感受到什么东西,顺着脖子的血脉,钻入骨肉更深处。
“你中了情蛊,每隔十天就会作,必须找到同样被下了情蛊的男人,好好恩爱一番,才能无恙。如果抗拒跟他上床,那么……。蛊毒作三次后,就是你的死期。”
霍恫嗜血地舔了下匕上的鲜血,少年的面孔却有着异常老练阴沉的眼,在火光下生出三分妖异之感。“我的门徒已经找好了另一位情蛊的寄主,哎呀,连我都好奇起来了,什么样的低贱男人,才能配得上你呢?”
“你留给我的问题,我会找出答案。”
转过身,她目光冷然,眼神清明。“白银,动手。”
一把长剑,从霍恫身后穿过,他“哇”
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溅上篝火。
郡主府。
“霍恫实在狠毒,大刑伺候了都不肯招出流窜在外的门徒名单……郡主,您心里有想法了吗?”
白银风风火火地进门。
秦长安慢悠悠地搅动着碗里的燕窝,长睫颤动,柔声问道。“你说,什么男人被称之为低贱?”
她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反之,什么样的女人,身份低贱?”
白银脱口而出:“倚楼卖笑的妓女——”
秦长安撑着光洁额头,双目为之黯然,轻轻叹了口气。“什么地方有男娼吗?”
“小倌倌里都是男娼,不过去那里寻欢的都是有断袖之癖的男人。”
“我想霍恫的门徒是将情蛊下在男娼身上了,你去查查京城有几家小倌倌,明里暗里的都查一下。”
话音刚落,低吟了下,她脸色青白,额头渗着一层冷汗。
白银面色骤变:“郡主!我马上去请大夫!”
“傻瓜,我就是大夫,今天第十天了吧,第一次蛊毒该来了。”
她咽下未尽的话语,身上的疼痛,已经撑了半个时辰了。
说来也好笑,她是个对毒药有很大兴的医者,祁门的蛊,很少被记录在册,她既然中了,很想看看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痛不欲生。
“准备墨……我说,你写……”
她顿了顿,紧紧闭上眼,气息紊乱起来。“祁门情蛊,初次作,体热难消,心火浮躁,胸口剧痛……”
“郡主别说了!你看起来好痛!”
一向表情木然的白银,看到秦长安吃痛的表情,眼眶红,写字的手开始颤抖。
她轻笑,晶灿的眸子因为怒意熠熠生辉,意外点亮了过分苍白的脸色。“一旦祁门余党再祸害世人,好歹我也能留点东西下来。”
被祁门所害,她愤恨,却不后悔。大哥在北漠的身份尴尬又微妙,他性子耿直,不懂拉拢那一套,有些事,她不得不做,才能让大哥的未来不再灰暗无光。
她早已看穿,金雁王朝……他们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就在北漠好好活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