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天色尚晚,我们现在回去也许能等到城门将开时,吩咐车夫准备回府。”
我对青青柔声吩咐道。若是在早饭前没有赶回去,就会被祖父现整夜未归,铁定是要被训斥一番的,如果被禁足,那过几日的马球会就看不了乐子了。
“是。”
青青说罢便去吩咐马车,不过须臾,精简的车队就整装待等在了门口,走时我们顺便带走了下人们采集的露水,看着几个婆子怨声载道的样子,我立马安排他们每周都采集露水运去相府,在婆子们一声声小姐饶命之中,我心满意足地放下帘子头也不回地让马车启程。
微微摇摆的马车就像下班后有座的公交车,都是古往今来最好睡的,正在我半梦半醒间,车夫长吁一声,停下了马车。
我缓缓睁开双眼,隔着帘子只见车前有好几束火光,听马蹄声像是来了不少人。
“例行查验。”
外面的人喊道,看来是夜间巡视的皇城卫。
“唉是是是。”
帘子外的车夫立马应声,跳下马掏出了左相府的玉佩,我一只眼透过帘子的缝隙仔细查看,火光太盛,帘子又因为微风摆动,让我看不真切来人,只知领头之人骑着枣栗色骏马,人高马大,未戴铁胄。
“去那边查探!”
不多时,皇城卫的队伍就调转马头奔向了别的方向,我本还以为会多搓磨一阵,提着精神想着应对策略,但看来皇城卫也没那么难说话。
半晌,马车都并未启动。
青青察觉不对,放声问道:“怎么还不走?”
“这…”
马车夫在外支支吾吾。
我轻轻撩起帘子一角,想探探外面什么情况,谁知这么一看,视线就定格在了领头人身上。
周冠玉骑在马上微微俯身,侧头向这边看来,好似在等我亲自出来一样。
“形迹可疑,先随本官进城,待明日一早送去衙门审讯。”
周冠玉一字一句道,不知是不是火光映照的错觉,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双眼精亮,精神头十足。
“大人,这是误会,误会啊。”
马夫赶忙解释道,扑通一脚跪到周冠玉的马旁。
“哪有什么误会,”
青青撩起帘子,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周冠玉马旁。“我家小姐关心老太公身体,特意来郊外采集初夏露水给老太公煮茶,此等孝心天地可鉴啊!”
我汗颜,这一人一番的说辞,周冠玉能信就有鬼了。
见周冠玉不为所动,青青赶忙将集满露水的罐子呈上给他看,他只是轻扫一眼,随即又向我这边看来。
“本官怎知这是露水还是井水,先随本官进城,没得商量。”
他话毕,坐直了身子勒了勒缰绳,身下的马匹阵阵出气,蹄子纷乱地踏动着,一副整装待的样子。
“我等身正不怕影子斜,随周将军回城查验就是了。”
我微笑道,实际上牙齿磨的咯咯响,还“去衙门审讯”
,这周冠玉怕不是要毁了我的名声,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偏偏就撞上了他,还是说他故意在这儿堵我就为了抓住把柄。
马车再次启动,周冠玉骑着马跟在马车身侧,就像是押送什么重要的罪犯一样。
“进城了先给京兆尹府上传信。”
我与青青耳语着。这事我有理,咬死了采露水那周冠玉此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后再运作一下风评,虽说被外祖父罚禁足是肯定的,但说不准还能对周冠玉倒打一耙呢。
车夫把马车赶的飞快,天还未亮我们就到了城门口,不说我这身边跟着的人都是蠢笨的,他赶那么快人京兆尹都还没起床我怎么去传信。
“这…”
青青欲言又止,总不能在马车上拖到天亮吧。
“薛小姐请吧?”
周冠玉跳下马,拉开马车的车帘,一张俊脸霎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给我吓了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