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我,是不是说明已经开始了?”
初意没回复,还把手机静了音。她也想好好和闺蜜掰扯一下男神的取向问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比起这个,她更好奇陆景沉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他表情不大好,确切的说,是有点不自然。
“你换好衣服,我在这等你,有些话我们慢慢说。”
在她回房间之前,他是这样说的。
她很少见他这么严肃。那股架势很郑重其事,想要宣布点什么消息。她隐约觉得和自己家里的事有关,这会儿也没再拖延,手机也不带了,直接走出卧室门。
她端正地坐在陆景沉身边,暗自深吸一口气,表示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谈话了。
陆景沉递给她一杯温水,思考了下如何开口。
忽然听见身边的人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陆景沉转头,见初意手捧一杯水。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大口,又弯弯唇笑了下,“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看起来确实做足了准备,给人的感觉好像天大的打击,她都能承受下来一样。
现实虽然残酷,但总得面对。
陆景沉尽量让自己接下来的话听起来温和一些,委婉一些。他讲出了初意父母当年那场意外的真相,从于静慧口中亲自听来的。
事情还要从八年前说起。
初意的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律师,某天几位工人来到律所,说什么都要见到他本人。
一经沟通才知道,当时几位工人工作的工厂拖欠工资已有一年。几人都是乡下来的,长这么大没读过什么书,也压根不懂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几次三番去要钱,都被工厂老板叫了一群人吓退。
老板仗着自己是地头蛇,专耍无赖,欺负老实人。眼看着兜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还要维持家人的生计,只能每人凑了一点钱,来找初意爸爸,为一群工人打官司。
初意爸爸是个善良人,见不得老实巴交的人受欺负。恰好当时刚打完一个官司,有空来亲自处理他们的案子。他没有收钱,只要求工人们在官司赢了那天请他吃顿饭。
于是,几个人开始了漫长的维权之路。
初意爸爸亲自起草了仲裁书,一步一步教着他们到特定的地方立案。从仲裁,到调解,再到强制执行,整整半年时间过去了。
工厂老板找了一堆人脉,绕来绕去打太极。说什么都不愿意及时把这笔钱补上。其实这笔钱对他这种家底丰厚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人耍起无赖往往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没理由,就是要拖着你,拖到死为止。
几位工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被官司拖着的过程中,一天比一天缺钱。也是没办法,其中一位工人走了点小极端。
他曾在老板与工头聊天的时候,听到过关于原材料的事情。大致的他也听不懂,稍微给初意爸爸复述了一遍,他很快就知道对方存在用料上偷工减料等问题。
于是初意爸爸又亲自指导工人向上头提交了一份检举信,这对拖欠工资的工厂来说,影响是立竿见影的。
上头有人摁着头要查材料,另一边又被强制执行要拖车,抵押房。工厂老板那段时间有些应付不来。就在某天前往法院的路上,出了个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工厂老板的儿子那年刚满二十,是个吃喝赌样样通的二世子,正宗的地头蛇。自己爸爸出事了,也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但他不是个会解决事情的人,没什么思想和头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打击报复。在他狭隘的思想里,如果不是传唤,他爸就不会出车祸。如果不是几个工人反复作妖,他爸也不会被调查。
几个工人又怎么会这么作妖?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是初意爸爸在暗中帮忙。
恨意就这么有了目标。
一开始,儿子带了几个小混混,专门到初意爸爸的律所外聚众闹事。最后的结局都是被警。察带走。初意爸爸人正不怕影子歪,一身正气,最不怕的就是打击报复。他身心法律会保护每一个人,所以有人来闹,他就报警。来一次,报一次,根本不慌。
他不认为这算什么事,他所遭受的这些,甚至从来没跟家里人说过。
老板儿子一看这边行不通,就去恐吓他的家人。
当时初铭和于静慧开的还是小卖部,打人难,砸店方便。一群人直接冲到小卖部里一通乱砸。
初铭和于静慧见到来人拎着大砍刀,当时就吓得躲在货架后面,动也不敢动。
他们专挑晚上,人少的时候来砸。前前后后砸了三次,最后一次,一群人砸完了,过瘾了,老板儿子恶狠狠地警告加胁迫。
“叫初临来单独见我,不准报警,也别动心思要带别的人。”
初铭一听,连滚带爬走到人面前。早说是奔着初临来的,他们也不用代替他受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