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
血忽地从他后脖子处往下流,人话还没讲完,就先断气了。
谢枕书松手,男人沿着洗手台滑到了地上。他打开水龙头,在凉水里冲洗着手。
这人来得太是时候,像是算好的。谢枕书本就在疑心情报有问题,所以开门时就有了戒备,没想到他还有枪。
——枪。
谢枕书倏地回头。
这人的枪掉在了门口!
那脚步声刚好停在门口,两秒后,传来小瞎子的声音:“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谢枕书,只好说,“好人,你在里面吗?我刚听见‘嘭’、‘啪’、‘哐’的声音,你是摔倒了吗?”
谢枕书关掉水龙头,把刚刚杀人用的匕首擦干净,收回大臂内侧,然后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他眉头微皱,但衬衫整齐,马甲修身,连系好的领带都没有乱。
小瞎子说:“不是你吗?我认错啦——”
门开了,谢枕书走出来,说:“是我。”
小瞎子被他抵得退后两步,像是受不了这样的距离,赶忙用手轻压在他胸口,算作阻挡,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听你半晌没回来,担心你出事。”
“嗯——”
谢枕书凝视着他,反手把门关上,“我没事。”
小瞎子露出倾听状,道:“我也想用洗手间呢。”
谢枕书说:“太脏了。”
小瞎子道:“哦,你叫乘务员清理了吗?”
“正准备,你等会儿……”
谢枕书看到小瞎子脚边的枪,“我等会儿送你过来。”
“谢谢你,”
小瞎子多愁善感,情绪一波动就会加重鼻音,像是随时都能哭,“你人怎么这么好!”
谢枕书垂眸,看他轻揪着自己的前襟,把领带都拉歪了,道:“你自己走过来的?”
小瞎子点头,说:“幸好是一条道,没有拐弯。”
谢枕书道:“那就回去吧。”
小瞎子松手,摸索着转身。他差点踢到枪,被谢枕书拎住了后领。他穿着毛衣,怕冷,这么一拉又漏了点风,当下一个激灵,以为谢枕书要捏自己后颈,道:“你,你要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