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过去大概会因此动摇,但现在他明白,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其他的什么,生活仿佛守恒定律,他不能什么都企图抓在手里。
外界评论如何,他只管演好这得来不易的角色,等他回到所有人面前的那天,让他们庆幸他的回归,他要他们为他鼓掌,而不是嫌他可有可无的嘘声。
他的专注工作让原殷之无处下手,程冬现在搬到了一处僻静的公寓。原殷之开车去在拥堵的交通状况下要耗费很长时间,他自己也有大堆公事,现在原家全权交由他手,将之前转移伯诚的所造成的窟窿不声不响填补,都是些耗时耗神的事情,也没有多少空闲去骚扰程冬了。
见不到原殷之,程冬自然更轻松,他感觉自己在步上正轨。然而每当想到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原殷之曾给过他那个机会,他都无法把那个人完全放下。
毕竟那个人曾经与他的梦想捆绑在一起,甚至一度取代了他的梦想。
排练中途休息的时候,程冬就地坐在舞台上喝水,旁边突然递过来一条巧克力。
程冬抬起头,发现是舞蹈演员其中的一个,他稍微想了一下,说:“谢谢你,卢谦。”
对方是个眉目清秀的小伙子,或者说,长相有些过于秀气了,他看程冬态度友好,便放心坐下来,跟他搭话:“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话的,但是你之前那么红,又是主演,就没敢。”
程冬抬眼看他。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慌张摇手,声音低下去,“不是说你现在不红了,就……”
“没关系,我不在意的。”
程冬笑,“我很好相处的。”
于是对方愉快地和他聊了起来,直到排练重新开始,卢谦有点忐忑地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出来玩一下,他跟另外几个舞蹈演员晚上回去唱歌,都挺想看程冬现场唱。
程冬想了想。答应了,他本来想叫上小纪和唐真,但是唐真自从跟他告白后,两人还没见过面,这时候约出来大概会比较尴尬,儿如果唐真不在的话,单独叫小纪也不太习惯,他们三人的相处十分亲密,一般并不会有人缺席。
于是程冬自己去了,他到的很准时,包厢里只有卢谦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那女生看他到了,就说出去打电话催一下人,房间里只剩下他跟卢谦,对方调出他的歌来,央他唱一唱。
程冬多少也有些怀念,一连唱了三首,放下话筒后,卢谦给他递过来一杯饮料,让他润润嗓子,一边跟他讨论他的专辑。
然而程冬觉得沙发在缓慢下陷,卢谦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嗯。”
他杵了一下桌子,想站起身,打着舌头说,“我去一趟卫生间。”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完全迷糊了,只想着赶紧离开,卢谦听他口齿不清,知道药起效果了,就把他推到沙发上,脸色冷淡,完全没了那副腼腆憧憬的模样。
他也不跟程冬多话,直接起身开门,把那个女生叫进来,两人站在包厢里完全不压低声音,程冬听到他们说几位老板马上就到,那个专门要见程冬的,已经往她卡上划了两万块。
程冬脑子里全是挤挤挨挨的棉花,要把维持脑活动的血液吸干一般,把他的神智往中心挤,就快挤得看不见了。
他往前倾身,用肩膀把桌子上的玻璃杯扫到地上,杯子应声碎裂,正好有一角直冲着他。
程冬想也不想,伸手就朝上面按下去,幸好他神志不清失了准头,玻璃从手掌边缘划过,割裂的疼痛让他清醒几分,然而下一秒那呆愣了一瞬的两人就冲过来,卢谦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死死按在沙发里,跟女生吼着,说拿腰带先绑起来。
程冬大睁着眼睛,想维持住清醒,只要还有神智就好,不能睡过去。
然后包厢门被打开了。
程冬听到一把有些熟悉的声音。
“程冬呢?赵总你可别骗我,他怎么可能会来……”
那是夏因的声音。
程冬被卢谦压着,听到那几个人走近,然后有人蹲到了他旁边。
“还真是。”
夏因的声音难掩兴奋,程冬勉力抬眼去看他,就看到一张脸色有些过于苍白却又精神焕发的脸。
“夏因……”
程冬觉得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我被、下了药,你……”
“你想让我干什么?”
夏因凑近他,这人眼下还有浓重的黑眼圈,眼睛却亮得诡异。
程冬四肢无力,只好抱最后一丝侥幸:“这是……违法……”
夏因耸起眉头,佯装紧张:“怎么办我好怕啊,不对呀,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要弄你。”
他这么说着,站起来拍了拍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我怕坐牢的,但人家可不怕。”
那男人淡笑着拍了一下夏因的屁股:“别胡说。”
然后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程冬的脸。
“别怕。”
他伸手慢慢抚摸了一会儿程冬的脸,对手感很满意,扭过头对同行的人挑了挑眉,那些人便笑起来,暧昧而普通的哄笑声,仿佛他们并不是要做一件触犯法律的事,而是稀松平常的娱乐。
“怎么把人搞伤了。”
男人往外挥挥手,让卢谦让开,自己跨到了程冬身上,紧紧用双腿夹着他的腰,把他的割伤的手放在嘴边舔了一下。
程冬一阵难以承受的恶寒,更加清醒了几分,能把牙咬起来说:“你们别不知死活。”
“嗯?”
男人又挑眉,他做这个表情不会让人觉得狡黠,反而愚蠢可笑,“你不就喜欢找人干吗?别担心,哥哥会养你的,你之前男朋友给你多少,哥哥不会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