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叫赵立来着。”
赵立?那个每天仔细下课一起陪他走山桉路的赵立?那个总是告诉他自己在努力学习,想要改变处境的赵立?
陈则仍记得当时自己的状态,脑袋里仿佛是一片空白,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又仿佛是被什么挤满了,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这种空落又疯胀的矛盾感,让他整个人差点疯,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是怎么去的医院?好像打车了,好像奔跑了,好像还撞了人。
唯一清晰的,是他脑子里一直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赵立这么想不开?为什么他这么脆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打倒了?
明明……
明明……
明明以前都在往好的方向展啊!
直到陈则站在急救病房外,看到赵立的父亲,穿着一身衣冠楚楚的西装,却正在不耐烦地对着电话那头说着禽兽一般的话语。
“这种孩子生出来就是报复父母的,想死都还要给人找麻烦。”
只是刹那间,陈则便明白了赵立为什么想不开,为什么脆弱,为什么被打倒。
极大的愤怒,像火一样从陈则的心底窜了出来,熊熊燃烧。
但陈则在极致的愤怒下,并没有丧失他的理智,相反,他冷静地出奇,他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而且做了这件事有什么后果。
他接受。
于是他拎住了那个男人的衣领,朝着他那张貌似斯文的脸,狠狠挥下了拳头。
陈则听了也有些惋惜,这样的案例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小孩子为了和父母赌气喝农药,本以为不会有事,最多去医院里洗个胃,没想到根本就不回来。
农药不止伤胃,它从入口顺着喉管往下顺溜的那一路,就能烂了人的五脏六腑。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脆弱,动不动就不要命了,我们那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的,也不就这么过来了,也从没想过要去死啊。”
李阿姨止不住感叹,起码从她的角度,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卢刚这么一个家庭条件还可以,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学生,为什么要去喝农药。
陈则陷入了沉默,赵立的名字,那些有关赵立的记忆碎片,又开始在脑中晃荡,碎片的边缘尖锐得像刀锋一般,刮得他脑仁生疼。
一个月前,陈则像往常一样踩着点来到了沉香教育,打开自习室的门,拖把椅子到门口坐下吹风,然后一边用手机看着飞天遁地的玄幻小说,一边等今天的学生过来自习。
然后他就听到有路过的老师正在议论。
“听说有个常来我们这自习的孩子跳桥了。”
“怎么会!人呢?救回来没?”
“情况不清楚,说是一直昏迷着,大概在医院抢救呢吧。”
“哪个孩子啊。”
“好像……是叫赵立来着。”
赵立?那个每天仔细下课一起陪他走山桉路的赵立?那个总是告诉他自己在努力学习,想要改变处境的赵立?
陈则仍记得当时自己的状态,脑袋里仿佛是一片空白,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又仿佛是被什么挤满了,让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这种空落又疯胀的矛盾感,让他整个人差点疯,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是怎么去的医院?好像打车了,好像奔跑了,好像还撞了人。
唯一清晰的,是他脑子里一直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赵立这么想不开?为什么他这么脆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打倒了?
明明……
明明……
明明以前都在往好的方向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