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贵叔家是传统的南方前后院布局,厨房紧挨着柴房,柴房靠着后院小门。。。
后院内,两只灯笼倒在地上,纸皮冒出火苗。。。
院内骂声不断。。。
‘吱啦’一声,徐振华迅速拉开房门,一股血液直冲脑门。。。
门外的人,徐振华认识,其中一个是徐家的管家马三,还有两个应该是他的打手。
老贵叔匍匐在地一只胳膊抱住打手的脚脖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住另一个打手的裤管子。。。
怒骂声中拳头犹如雨点落下,老贵叔闷着头,就是一声不吭,隐隐可以看见他的嘴角挂着鲜红。。。
最让人愤怒的,是招娣婶婶,头发凌乱,身上沾满了泥土,一个胳膊抱着马三的大腿,另一边小胳膊不自然的扭曲着,她的手。。。已经断了。。。
马三薅住女人的头发,拳头不停的猛砸向她的脑袋。。。
“死老太婆,你他妈的是活腻了,松手,给老子松手,不松手是吧?好!老子把你另一只手也掰断。。。”
可是,她,似乎没有听到马三的威胁一样,依然死死的抱住马三的大腿,一声不吭,眼眸深处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
“住手!”
徐振华暴喝一声,眼睛一片血红,想也没想冲向马三,一脚将他踹翻。。。
“哎哟!哎哟!摔死我了,额!大少爷,你怎么动手打人呐?我正管教下人呢!”
马三扶着腰踉跄的站起身,嬉皮笑脸的说道,缓缓挪到打手身后。
边上的打手见大少爷现身,也停下了动作,一个整理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另一个则查看自己的拳头。。。
招娣婶婶半躺在徐振华的怀里,凌乱的发丝间,额头鼓着青黑的大包。。。
抬眼见到徐振华这张熟悉的脸,顿时嘴角上扬,露出笑容,好想摸摸这孩子的脸,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抬起胳膊,忽然发现小臂不受自己的控制。。。
“婶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徐振华的脑袋埋入婶婶的怀里,眼泪像是潮水一般。。。
徐振华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自己蹒跚学着走路时,跌倒了,哭了,总会出现一张笑脸,会有一双温暖而又粗糙的手,轻轻抹去眼泪。。。
天黑了,夜静了,害怕了,又哭了,总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搂着自己,轻轻的哼唱。。。
“少。。。爷乖。。。不。。。哭。。。摇摇摇,小娃娃,睡觉觉。。。”
没有娘的孩子像一根草,‘徐振华’没有娘,却从没有缺过母爱!
“哎呀!你们看看,咱大少爷还真是多愁善感,为了两个奴才掉马尿!”
马三更看不起徐振华了,人跟人不一样,是有贵贱的,你大少爷成不事的。
“哈哈!三爷说的是,我早听说大少爷是丫鬟养大的,我一直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打手乐呵道。
“得嘞!大少爷,就两个下人,不至于,老爷和二太太还等着见您呢!请吧!”
徐振华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几人。
语气平静的说道。
“马三,我告诉你一件事!”
“大少爷请讲!”
“招娣婶婶,她不是下人,她,是,我娘!”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同时勃朗宁手枪出现!
'砰!''砰!''砰!'连续六枪,直到打光所有子弹,徐振华依旧拼命扣着扳机,枪机发出‘咔咔’的声音。。。
两名打手应声倒地,马三缩在后面,只是肩膀挨了一枪,枪声响起时,马三就吓瘫了,这才捡了条命!
“妈呀!杀人了!杀人了!大少爷杀人了!救命啊!”
紧接着,马三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后院。。。
“杀了他,杀了他,大哥,杀了。。。他。。。”
黑娃的吼声响起,他半撑着上身趴在地上,身后的泥地上拖着一条爬行的痕迹,情绪已然失控。
“嗯!你照看。。。咱娘!”
黑娃盯着大哥的眼睛,用力的点点头,两兄弟不用多说,什么都明白!
熟练的换上弹匣,拉枪上膛,徐振华快步走近两名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