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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頁(第1页)

他和溫遇旬有一段時間不見了,一個在期末備考,另一個前不久到外地考察昨天才回都,手機消息倒是一直有發,雖然不多,但沈榆現在給溫遇旬發微信他也不會不回。

沈榆到得比大多數人早,計程車停在植培所門口,看著溫遇旬發給他的具體地址暈頭轉向。

他從前也只來過一兩次,憑藉殘存的記憶找到入場口的時候,沈榆本想自己直接進去找到溫遇旬給他預留的座位坐下,就不用驚動大忙人準備交流演講。但等他一排排找到自己的座位,溫遇旬已經坐在自己座位旁的位置上,翹著腿,姿勢鬆弛。

溫遇旬遠遠就看見他,穿著裁剪完美的黑色西服,駁領別了一顆精緻的寶石胸花,是每個上台發言的人都有的。等他走近,微微坐直了些。

「不是給我發消息說早就到了嗎,」溫遇旬問,「怎麼現在才來。」

沈榆方向感確實不好,攤了攤手:「找不到路。」

溫遇旬很快說「找不到路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嗎」,像早打好了腹稿似的,又說:「也不發消息,不知道當時找我要微信是做什麼用的。」

沈榆被他說得愣了愣,不大明白這一通罵挨的原因,但在他面前反省已經成為下意識的反應。

「下次會給你打,也會給你發消息。」

禮堂很大,來的人也很多,講台上坐了一排學者,四年前的溫遇旬資歷尚淺但已經做出一些實績,因此被安排在最旁邊的位置。

沈榆一眼看過去,有不少認識的人,比如脾氣不錯但是工作上待人嚴厲的院長,也有身材尚未走形的主任,再比如依舊是單身的林皎。

溫遇旬發言的時間在上半場,沈榆聽了一會兒以後就沒再聽下去,承認自己有些被皮囊所迷惑,一直盯著溫遇旬的臉,而腦袋裡什麼都沒再想。

中場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溫遇旬和林皎一起下了講台,朝著沈榆這邊走過來。

林泉被託付在沈榆旁邊的位置上,對溫遇旬說:「叔叔,漂亮哥哥看你看得最認真,你講話的時候他都看著你不動的,姐姐說話的時候他就在刷手機。」

周圍還有不少同事,聽到都笑了,沈榆面紅耳赤,語焉不詳地糊弄周遭起鬨時又看到溫遇旬也稍微提了提嘴角。

「是嗎,」溫遇旬問他,「有這麼認真,以後真的不考慮來植培所工作?」

沈榆頓了頓,總感覺溫遇旬這話問得怪怪的,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溫遇旬就又說:「隨便說的,知道你不喜歡。」

像路過街上的流浪貓,順手故意逆著摸一摸毛,再趁貓還沒反應過來要不高興之前安撫地撓一撓下巴。

一群人圍著溫遇旬和林皎說話,或許是交流會的學術氛圍太濃厚,經過上半場的發言大家腦子都有些發木,此時休息時間,不願意再過多地討論那些需要動腦筋的話題,說的大多是一些揶揄的玩笑。

溫遇旬雖然時刻保持一副不好接近的模樣,但並非專門針對誰,就這張臉,足夠很多人迎難而上地去親近。

接觸多了也能發現他並不是那麼冷淡的性子,有時候不說話其實只是因為懶得說。

他們拉著溫遇旬談論的這些話題,有些溫遇旬會回應兩句簡短的,聽的時間更多。休息時間剩十分鐘,一位同事說起跨年夜將至,交流會結束他還要趕最近一班動車票回家。

這時,溫遇旬提前開了靜音的手機在他手上亮了起來。

溫遇旬低頭看了一眼,眉心便很細微地皺了一下,抬頭道:「你們先聊,我接個電話。」就拿著手機走出了禮堂大門。

起先沈榆沒有太在意,但直到下半場開始,台上一位老教授開始發表觀點,溫遇旬都還沒回來

台上最旁邊的位置空蕩蕩,沈榆的心也空蕩蕩,手在胸口上放放都能感受到跳動的空腔音。

旁邊有同事看到了溫遇旬開場之前和沈榆在聊天,看到溫遇旬這麼久沒回來也很疑惑,靠近沈榆小聲地問他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沈榆說,這時候想打電話,又覺得不太好。

沈榆將林泉託付給同事,自己一個人悄悄從溫遇旬適才出去的地方亦步亦趨。

距禮堂後門五十米是洗手間,沈榆走近就聽到水聲混著人聲,聽不大清,禮貌提醒他該迴避,但直覺促使他提腳靠近。

「她現在去邊度(到哪裡)?」沈榆認出是溫遇旬的聲音,「有同你講嗎?」

「……我知道不是你透露給她,不用跟我道歉,你告訴她我現在就走,讓她不要到這裡來。」

接著只剩水聲,是很浪費的放法,沈榆走進去,看到溫遇旬寬闊的肩線,稍佝僂的背脊。

溫遇旬右手撐在洗手池邊緣,另一隻手接了一掌心水往臉上潑,抬起頭時沈榆便從鏡子裡看到那人臉上很少出現的戾氣。

「你怎麼過來了。」溫遇旬關上水龍頭,但沒轉身,看著鏡子裡的沈榆。

現在解釋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未免牽強,但溫遇旬打電話時說的粵語,沈榆猜一半,另一半沒猜出來還是聽不懂。

所幸溫遇旬沒和他計較,轉過身。

「剛好我也要回去找你。」

沈榆順著他的話,問他怎麼了,但溫遇旬當下沒說,只告訴他:「我們現在就走。」

第49章她是瘋子

溫遇旬沒告訴沈榆的事很多,但這件事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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