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范母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五年来范桢待她到底如何,她即便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出来。可是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永久相伴呢?
是谁要杀了他?
温画缇想起上元夜的开始,他一个人走向马车,那时或许就已走向死亡,他就像只振翅的飞蛾,绝望却无可奈何的扑入熊熊烈焰中。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只不过她的背后还有陷入险地的娘家。她只能死死压制住,才能留出心神去救家人们。
马车朝温家的方向飞驰。
到了贴封条的温府,温画缇没看见来接人的囚车,便花银子找小吏打听。那小吏说,囚车一早来,把人接走了。
“一早?”
温画缇急得又拉住小吏问:“一早是多早?往常不都是辰时才来接人吗?现在还没到辰初啊!”
小吏无奈道:“天还黑的时候囚车就来了,现在人都出城了。娘子来晚了。”
温画缇闻言大惊,猛地往城门赶去。
哥哥和小妹要流放之地都在北方,温画缇坐着马车一路北上。
先风风火火出去城门,沿着河道而走。
她记得小时候,卫遥就跟她说过,那些被流放的囚徒得走三个月,为了方便取水,队伍都是沿河流走。
马车内,温画缇拉开竹帘。一边心烦意乱吹着风,一边在计算——
虽然哥哥和小妹是坐囚车出城,但出城后就是步行。
这次被流放的罪臣家眷共有三十余人,一行人步伐不一,浩浩汤汤,应该也走不了多远吧?她乘着马车,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追上人!
果真如温画缇所想,马车追了接近一个时辰时,她看见前方正有三十余人在赶路,还有穿褐衣的狱卒拿鞭赶人。
她给长岁递了个眼色。
长岁便从马背跳下,几步追上,塞两锭沉甸甸的银子给狱头儿:“这里可有温家的人?我主子想跟他们说两句话。”
“温家?”
狱头儿似乎纳闷了一下,“不知道你指的是谁,你去队伍里看看吧,不要讲太久,我们还急着赶路。”
长岁致谢,往队伍里走去。
长岁常年不是待在范桢身边,就是跟着温画缇,因此他与温画缇的兄长和小妹也见过很多面了。
长岁的目光在三十余人的行队中一遍遍扫过,却没有看见那两张熟悉的面孔。他脸色微变,快步走到马车边,“娘子,他们不在。”
温画缇心提起,骤然下车,亲自把队伍里的人一个个看过去,果真没有他们!
她焦急地看向狱头儿,“人呢?怎么没有温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