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摆摆手,闭上眼使劲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慢慢适应了这股血腥味。
他跑到一个护士旁边:“您好,我是志愿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护士正在给一只整条腿都被激光炮炸断了的军雌处理被激光烧伤的腐肉,根本没抬头,快说:“你帮我压住他。”
前线麻药不够,还得紧着重伤的雌虫用,像这种缺胳膊断腿的,在虫族军队里都只能算是轻伤。
安瑞点头,上手按住军雌的肩膀,温声安抚:“兄弟,你忍一忍。”
军雌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应该才成年不久,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正呲牙溜嘴地忍着疼。
他的左眼已经被血封住了,用仅剩的一只右眼往上瞟,刚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嘴里囫囵地喊着。
安瑞俯下身:“你说什么,是要水吗?”
军雌摇摇头,努力张开嘴:“安……安瑞阁下,危险,您快上楼,别管我。”
安瑞的眼睛一下就湿了,他鼻子酸:“没事,等护士帮你把弹片取出来就好了。”
随着一块腐肉被切下来,军雌嗷地叫了一声,又立刻笑道:“阁下,我真的特别喜欢您,不知道您记不记得我,我的Id是草莓冰棒。”
安瑞好像被激光炮击中了一样愣在原地,只剩一双手还机械地使劲扶着军雌的肩膀。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问:“你……我记得你还在上大学啊?”
“军校生嘛,前线需要,就过来了。”
小军雌无所谓地笑了笑,脸上带着和年龄不相符的视死如归,但很快又随着另一块腐肉被拉下来而惨叫连连。
安瑞很难想象,眼前的虫就是那个在直播间撒泼打诨抱怨期末作业多的“大学牲”
。
“行了,你把他推到观察室。”
护士放下剪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忽然惊呼一声:“阁下。”
亚雌脸色骤变,几步凑过来:“您……您怎么来这了,快上楼,别熏着您。”
不知道为什么,安瑞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客气地笑笑:“没事,我能帮忙的,你别客气。”
战争整整持续了五天,一波一波的军雌顶上去,又被一波一波地拉进医院。
安瑞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穿梭在临时医院,帮着护士处理伤员。因为炊事班全部去给前线送营养液了,所以安瑞还主动承包了往医院送营养液的工作。
五天时间,说长不长,但足以把安瑞从战战兢兢的菜鸟变成熟练的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