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星眠怕周晁嘉有什么心里负担,“看着包扎倒是蛮唬人的,其实就是破了点皮,皮外伤过两天就痊愈了。”
周晁嘉垂眸,没再说话。
气氛好像又冷了下来,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南工大普南街三十六路。
初星眠郁闷地想,夏天和周晁嘉在同一个空间都不用开空调了。她这样活泼的人,放到周晁嘉面前都忍不住收敛。
真是因为气场压制啊!!
周晁嘉怎么说呢,就是有莫名的气场,能让人忍不住以他的情绪为,不敢放肆。
“留疤总是不好看的。”
半晌,他语调轻慢地说了句。似有迟疑般,稍一顿,他声很小地说,“下次再有危险,别这么冒失。”
听他说的话吧,好像在关心她,但语调却是忽近忽远的疏离感。
于是初星眠自动把他这句话处理为助教对学生之间的关心。
“可是我不管你的话,说不定你受的伤就更严重,我虽然没帮到你太多,但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险却什么都不做,我……”
初星眠停住了说话,“对不起,我话好像太多,你一定会觉得很聒噪吧。”
气氛沉默了会儿。
“你好像很喜欢说对不起。”
周晁嘉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初星眠被这目光看得更觉羞赧,声若蚊蝇,“也不是。”
她想说,她其实只对周晁嘉这样频繁地道歉过,不过后面的话被咽了回去,没说。
“本来也没什么可抱歉。”
他收回目光说道,“我也从没觉得你聒噪。”
一时间,初星眠愣住。
她有些分不清周晁嘉这两句话的深层含义。
还是只是她自己在多想。
—
初星眠这个名字,对周晁嘉来说不陌生。
甚至,午夜梦回想起那些可怖的面孔时,初星眠曾是他唯一的慰藉,哪怕这三个字与他父亲的死亡息息相关。当初周家的人都只知道初茂平,谁也没关注过初星眠。
十年前的平宅大院,表面看起来花团锦簇,邻里之间相亲相爱和睦相处。但内里却不完全是这样,共同生活在同一所大宅院的邻居们也会互相攀比,恨你有,笑你无,面上的笑意连连在转身就可能变得嫉妒幽怨。
八卦谣言就像是滋生在阴暗角落里的苔藓。
谁家没说过,谁家没被说过。
周晁嘉不是自小生活在平宅大院的。
周围山的工作很忙碌,平时不是睡在单位宿舍里,就是跑各类现场,以至于周晁嘉生母重病时他都没能到医院去看上一眼。许是出于愧疚吧,在周晁嘉母亲去世以后,周围山担心照顾不好年仅十几岁的周晁嘉,于是很快通过相亲认识了葛红,火与葛红闪婚,还搬到了离他自己工作地方不远的平宅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