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谢翎方才慌张的表现,崔荷无意中似是捕捉到了一丝奇妙的感觉,原来掌握主导权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是胜券在握,是成竹在胸。
崔荷轻轻勾起了唇角,好整以暇地盯着谢翎。
谢翎身子微僵,面容紧绷,看似冷静,实则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方才太不得体了,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好歹他也是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有一种被人占便宜的感觉,要占便宜也是他谢翎占崔荷的便宜!
崔荷低头掩饰住唇边笑意,脱去鞋履,光着脚丫子钻进了床榻里,她端坐在床上,指着那两个绣花枕头道:“今夜你可上榻,为你准备了一个枕头,还有一床被子。”
谢翎轻轻咳嗽了一声,从容镇定道:“有劳夫人费心了。”
谢翎也跟着脱去鞋袜上榻,正欲掀被子盖上,崔荷忽然说道:“你没忘记今夜我们要做什么吧。”
谢翎:“……”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只要我睡得快,没人叫得醒我。
他直挺挺地躺了下去,盖上被子后背过身去,面朝床榻外侧,心中默念,你别过来啊!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挪近了。
崔荷喊了他一声:“谢翎?”
谢翎没应,崔荷掩嘴偷笑,又喊了一声:“夫君?”
谢翎闭上双眼,默念兵法口诀。
崔荷挪到床边,拨下彩凤帐钩里的轻纱帷幔,帷幔一落,便将屋里的烛光遮了个严严实实。
逼仄的拔步床里,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床上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崔荷知道谢翎在装睡,她拍了拍他的臂膀,催促道:“谢翎,别装睡了,今夜咱们要是不圆房,明天你不行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谢府。”
谢翎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毒妇,崔荷就是一个毒妇!
他哼了哼声,语气里夹杂着愤慨:“崔荷,你就那么想圆房吗?”
崔荷满脸无辜:“不是我想,是祖母想,今日晚膳的时候,祖母和母亲又旁敲侧击了,再交不上红喜帕,可怎么交代啊。”
谢翎咬着后槽牙,慢慢地坐起了身子,他一条腿曲起,手臂搭在上面,心中天人交战。
做,还是不做?
此刻寝房外的床沿底下又有两个婆子蹲在那儿了,方嬷嬷与柳嬷嬷恨不得钻进两个人的床底下听个清楚,窗户离卧房太远,听不真切啊!
忽然,有声音传来。
“你把衣服脱了。”
“你先脱。”
“凭什么,你先。”
“一起。”
“行。”
方嬷嬷与柳嬷嬷对视了一眼,纷纷掩嘴偷笑,终于到这一步了,她们可是盼了两晚呢!
昏暗的拔步床里,夫妻二人对面跪坐,崔荷忍着羞意,把衣带扯开,指尖颤抖着,差点将衣带系上死结。
谢翎别过眼去,慢吞吞地除去衣物,不多会便露出了精壮的胳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