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彩票开到一半,过期了。
路辛闻那股野劲儿持续了两个月,在某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一天,甚至是晴天。还在拍杂志的物料。拍完拆造型的时候,路辛闻淡淡地靠着墙壁,跟工作人员说想睡一下。
化妆师以为是连轴转的拍摄强度太大,艺人想要休息也是正常。就点头让他睡了。化妆师动作轻柔地给路辛闻拆完造型,结束却发现人已经叫不醒了。
路辛闻把自己睡进了医院。
再醒来时,身上的那股野厉的冲劲,也一起睡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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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辛闻依旧会配合公司活动,在所有艺人中他仍旧是最听话的那个。但是李雷在他身上再也没看见想成名的渴望。他对待活动的态度只是在完成工作。
除了面对舞台的时候,路辛闻眼睛会亮一些。他喜欢唱歌,对音乐热爱,不排斥舞蹈。站在舞台上的样子纯粹又炙热。
李雷能感受到路辛闻的变化。
艺人在他眼里渐渐变成一种标签,镜头前他会认真地完成工作。演唱会的现场会坐在舞台上,拿着话筒和粉丝聊天。和资本的关系他不追捧也不拒绝。社交场合的名利场,他坐在椅子上想怎么填歌。
李雷想过给路辛闻好好开导一下,以为是最初出道的时候那几场网暴带来的影响。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被黑是流量明星都会有的经历。
他只是担心练习生们年纪太小,心理承受还不是很坚固。被攻击的时候,穆平夏与都相继来找过李雷。
唯独路辛闻,一次也没有来过。
李雷不放心,去找他。路辛闻在打游戏,耳机挂在脖子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卫衣。放在鼠标上的指节轻松恣意,看得李雷想去给他接个手部产品的代言。
不过今天的主题是心理辅导。
路辛闻难得有些意外,抬头看了李雷一眼:“我没受影响。”
李雷怕他是在逞强,路辛闻坦荡把手机拿出来和他交底。网络上的舆论很多,他也不是不关注。可路辛闻只是站起来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他也上网,舆论的动向他知道,但是他不在意。又或者说他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网络时代众口难调,一千种滤镜和定义摆在哪里都只是别人的标签,他不会被影响。
这个圈子里很多东西真真假假,李雷也说让他们别太较真,但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又很少有人能做到心如止水。
路辛闻是李雷这么多年带出来的第一个真正对外界评价保持无感的艺人,他对于舆论的评价只会看舞台部分。每次演唱会或者有演出舞台,会去相关视频平台搜观众的评价。
把意见复制到备忘录里,然后去找圈内的前辈合作。路辛闻在这方面处理得很好,他先天条件好,在音乐方面带着热爱下功夫,用真诚的社交去相处,是最好打动人的方式。
上个月,路辛闻就邀请到了圈内有名的音乐制作人一起合作编曲。楚生肖,大名在外的音乐才子,十年拿过三次金曲奖。国家音乐艺术委员协会主席,业内一座威名赫赫之山。
刚开始接到楚生肖那边的电话时,李雷还以为是打错了,后来才知道是一次跨年舞台,路辛闻在棚里录歌的时候被楚生肖听见。
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
李雷原以为事情发展到这儿,应该就结束了,楚生肖咖位太大,他们高攀不起。谁知道路辛闻转头就告诉他两人要合作编曲。
时间就定在下周。
这也是李雷着急着要把路辛闻接回来的原因,至于路辛闻这次坚持要来肃原,是因为路辛闻年前资助了一个野生动物保护项目,李雷原以为是路辛闻一时兴起。毕竟国家政策在前,跟着响应当然不会错。
他没想到的是路辛闻态度这么认真,第一阶段的资助基金到位以后非要跟过去看。去肃原踩点。艺人做公益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正面影响居多,李雷自然不会阻拦。
他只是没想到路辛闻这一去会遇上疫情,好在蹲了几天终于等到国道开放,李雷连夜就把车开了过来。
路辛闻的状态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身上多了一种离魂的感觉。
“肃原到底有什么?怎么感觉给你魂勾走了?”
路辛闻没太多话,只是伸手按了下太阳穴,神色有些疲惫,的确是在游神:“什么也没有,荒凉得紧,几匹牦牛和延伸到天上的草原。”
“好奇吗?要不倒回去看看?”
“……”
不对劲。
路辛闻现在都学会跟他开玩笑了。
李雷心想一定要找个时间查查肃原的情况,不过真回到北裴又是接踵而来的工作。虽然有疫情,但是品牌方约了室内的活动拍摄。
又参加了几场线上的直播。情况突然急转直下,被感染的人数持续增多,陆续有节目录制被叫停。
手头的工作被迫暂停,路辛闻也清闲下来。穆平和夏与来撸猫。三只貍花,路辛闻那年在楼下捡的流浪猫。后来工作搬到北裴,托人帮忙带了过来。
夏与和路辛闻在开黑,穆平抱着流浪猫滚到地毯上,房间里开了暖气。不用担心会着凉,穆平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
三只貍花并排靠在他身上,穆平舒服地喟叹:“啊——还是不上班舒服!”
“美吧你。”
夏与没忍住把穆平的脚踹开:“这段时间过后还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
“怕什么,天塌下来当被子盖了。再说了。”
穆平把脸支起来,用手撑着脑袋:“我怎么记得,你们俩最近的活动都比我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