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抖出几件不轻不重的罪名,牵扯的都是曹相座下党羽门生。
曹相一边忧思着皇后处境,一边为孟大司马的针对心烦不已,近来也是头疼寝食难安。
沈书宁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我昨日去问了沈霄,你猜他怎么说?”
辛薇给她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事?”
“我问他那日为什么召你侍寝又把你退回,是不是玩欲擒故纵,”
沈书宁睁开眼,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他说,他绝不会召你侍寝,因为……终有一天你要离开皇宫,去山河湖海,有自己的辽阔人生,清白对你来说尤其重要,他不能毁了你。”
辛薇心中没什么感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为什么觉得清白很重要呢,必须要取悦男人,做男人心中的贞洁烈妇?”
若有一日离开这四方牢笼,为何还要重入宅院困守自己?外面有辽阔天地,哪里不比相夫教子有趣?
既然去了山河湖海,为什么还要男人呢?
沈书宁一愣,继而笑道:“刚回大夏的时候有人笑我寡妇,我不以为意,我想着,如今这样自在有何不好?”
她顿了顿,又道:“从前我们在金陵城无法无天的样子,才是真的自在。那时候我可羡慕你了……”
说羡慕是肺腑之言。
江厂公唯有一女,视若珍宝,那是处处宠着偏袒着。朝野上下无不对江厂公恭恭敬敬,也自然将她这位女儿捧如明珠。
沈书宁羡慕过她,她的父亲只有一个女儿,而自己的父亲有无数女儿,自是不会将其中一个太放在心上。
“如今倒是都对我这个长公主闻风丧胆,哪知我想要护个人都束手束脚,”
沈书宁无奈的摇摇头,不确定的问:“清月,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差劲?”
辛薇也摇摇头。
“你不差,你是最好的。”
她是心疼沈书宁的。一阶女流,总是揽诸多责任于已身,背负多少骂名,却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沈书宁望向不远处的五足八方铁暖炉,婢女正往里头加碳,一束火焰忽的冲了起来,燃了一会儿后缓缓熄去,露出通红滚烫的金丝碳。
“要对付皇后,无法慢慢来。”
沈书宁若有所思道,“火要够大,才能一次把她烧个透彻。”
“是,可也急不得。”
辛薇提醒道。
沈书宁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来坐下,看着她的眼睛问:
“那时那具焦了的尸体我真的以为是你,直到孟贞把北疾山舆图拿给我……我才知道你没有死。我一直想问问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知道那些日子……”
说下去又显得矫情,沈书宁便止住了嘴。
辛薇拧了下眉头,立刻反问道:“沈霄没告诉你?”
话落,她又意识到称呼不对,改了下口。
“皇上为何不告诉你?”
她以为皇帝一定会告诉书宁的,一直都这样以为。
沈书宁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后,猛地一拍檀木椅宽大扶手,背直了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