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白看得好笑极了,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你还想要什么媳妇儿,我不好吗?”
虽然知道安殊亭在开玩笑,可他依旧心里酸溜溜的。
安殊亭连忙举起双手投降:“我觉得我上辈子的媳妇儿可能就是你,但你怎么不喜欢钱了呢。”
他一句话让孙悦白哭笑不得:“你若是喜欢的话,王府账上还有钱,明日让管家拿来都给你,不过皇帝可一直都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你是怎么让他松手的。”
原本他都打算好若是安殊亭要不来钱,自己就想办法在府上支一些给他,谁让安殊亭今日让他这么开怀。
不曾想一晚上都没过,人家就捧着钱回来了,要知道这可是十万两,王府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两万而已。
安殊亭眉眼舒展,坐起身,松了被子,挪到床边,接过孙悦白手里的布巾一边帮他擦头发,语气中带了几分得意:
“我跟他说他不给的话,我就和我爹还有太后姑母告状,就说他为了连玉故意送我去受苦。”
“我爹最恨吃里扒外,姑母这辈子最看不惯性子强势的女子,肯定要找皇上说道说道。”
而且原剧情里的名场面,帝王亲手做的花灯,情人桥上数百人的见证下表衷情,还有他掏私库悄悄为女主准备的纯金两人高骏马。
真的是悄悄的,为了怕太后还有其他人知道,他甚至是找了民间的大商人定做,而这一堆银票自然就是买金。
安殊亭从明白自己撞上了什么节点,就在想着那匹金马了。
现在多好,金马的大部分身体成了银票全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他敢笃定,皇帝短期内不会再从私房钱里那么大方的拿出第二个十万两了。
孙悦白嗯了一声,安殊亭的动作很轻柔,修长的指尖从发间穿插,不轻不重的力度,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叹息。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还有呢?”
他那位母后温柔贤淑了一辈子,所以看不惯性子厉害的女子,更何况是连玉这种能去军营杀敌的,在她眼里就是不安于室,她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宝贝儿子胡来。
而那位舅舅最护着儿子,一向嚣张惯了,说不定真的会去皇帝那里胡搅蛮缠,也够他头疼一阵子了。
只是这样可不足以让皇帝出血。
手里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安殊亭将帕子放在一边,从身侧抱住孙悦白,嗅着他发间山茶花的清香:“我还给他说了,要是不给我钱,哪怕他们把我绑上马车,我也会逃跑。”
“反正最多就是回来关个禁闭,罚我爹俸禄,降我爹的爵位,我无所谓。”
他一副混蛋姿态,皇帝也怕真的错失良机。
他和皇帝都心知肚明,最多就是这样轻拿轻放,甚至连这种惩罚可能都不会有。
安家屹立于梁朝权势顶峰靠的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显贵的爵位。
枪杆子里出政权被安殊亭故去的爷爷玩得明明白白,也被他爹从骨子里深刻信奉着。
这也是在皇权更迭时,许多世家就此倒下,而他们家一跃而上的原因。
他爷爷是世家里的异类,却也是所有世家不肯承认其实在心底羡慕模仿的对象,可惜自他以后再没有人有机会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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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悦白心道果然如此,睁开眼睛勾住安殊亭的脖子,两人双双躺倒在床上,偏头,抬手点了点安殊亭的嘴唇:“你这张嘴可真厉害,所以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在装傻充楞呢?”
“皇帝对你们家十分防备,此番这般坚持让你去江北,也不单单是连玉背地里使坏,恐怕皇帝也是乐见其成。”
安殊亭一把抓住他的指尖,轻轻的吻了一下,“我当然知道,所以,殿下,我们私奔吧。”
“什么不怀好意的皇帝,什么赐婚的懿旨,只要咱俩跑了,就不算数了,我府里的眼线说了,我娘最近在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我有点招架不住。”
孙悦白看着他含笑却又有几分坚定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是你说的,撺掇人私奔的不是好人吗?我被迫远离了王都大半辈子,如今不想当个懦夫。”
话落,他平躺在床上,望着床顶,一只手无意识的搭在肚子上。
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生根发芽,安殊亭的医术意外的不错,孙悦白前段时间被他一直用药膳养着,身体好了很多。
他自己也是懂医术的,他的身体他更清楚,自然明白这有多难。
无意间的一次把脉,他发现了这个小生命,孙悦白惊慌失措,几番确认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怀了个孩子。
男人怀孕,乾坤颠倒,阴阳相悖,这种事情太妖异了。
老皇帝浑浊的眼神,得意的戏言仿佛瞬间成了真。
孙悦白第一反应就是在所有人没有发现的时候,偷偷弄掉这个孩子。
想要避开懂医术,又对自己十分上心的安殊亭很难,可他依旧找到了好几次机会。
只是最终还是舍不得。
这是他和安殊亭的孩子,哪怕世人容不下他,他的父亲或许也会厌恶他,可他也确实是安殊亭和自己因为爱的结合而孕育的。
至于安殊亭说的私奔,有一瞬间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让他们远离勾心斗角的好办法。
可他的孩子难道要走上自己的老路,隐姓埋名,无根无萍,或许还要给他按上一个不知所谓的生母。
孙悦白不愿意,他的孩子天生就应该是身份高贵,无忧无虑的,所有人都应该尊重他,他应该在亲生父亲们的疼爱下长大。
还有安殊亭,他怎么舍得他因为自己远离家人,后半生寂寂无名,他不曾过过苦日子,若是有一天安殊亭后悔了,自己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