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钱怎么会白花,他是馋安舒亭年轻健壮的身子。
有些人长了一张聪明相,实际上清澈又愚蠢,还担心他人财两空呢。
安殊亭被孙悦白的直白尴尬住了,看着孙悦白明显意动且带着蛊惑的眼神,不动神色的转移话题:“吃饭吧!”
他利索的捞起面条,又抽了两双筷子,专心的搭配调味:“去外面吃饭吧,厨房有些热。”
孙悦白盯着他通红的耳尖儿,轻笑出声,就这点胆子还想着教导自己人生道理呢。
见安舒亭听到动静跑的更快了,他这才慢悠悠的端着油灯跟在身后。
116
两人就这么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安殊亭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敢搭,抱着碗哧溜哧溜的闷头苦吃。
直到收拾完厨房,一起去整理另外一间闲置的屋子时,安舒亭都沉默的像个哑巴。
翌日,台下满堂宾客,台上灯火阑珊。
安舒亭一改昨日的鹌鹑样儿,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手掌有节奏的打着节拍,姿态慵懒闲适。
孙悦白一早就过来戏班子了。
他自己在家里惦记着孙悦白的事情,索性也跑了过来,原本只是了解下情况,这会儿坐着坐着竟也得了些许乐趣。
前边的两场戏很有趣味,如今只等孙悦白上场,这是今晚的重头戏。
只听得太上锣鼓喧嚣,安舒亭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把玩着手上的扇子,如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细思往事心犹恨,生把鸳鸯两下分,终朝如醉还如恨病,苦依薰笼坐到明。”
浓稠幽怨字字衷情,人未到,曲先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倘若不是提前知道场次,他竟然完全听不出孙悦白原本的声音,只从身型上隐隐能找几分影子,吴侬软语,如同钩子一般在人心尖上撩拨。
“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到如今”
,那穿着海棠红的美人儿水袖舞动,身影如云似雾,清渺悠然。
安舒亭随意挥动的扇子不知何时落在腿上。
上茶的小童看到他眼睛都直了的模样,知道这是又一个被孙师兄迷惑的二傻子,长得怪俊的就是眼瞎,他翻了个白眼,接着去给下一个傻子添水。
安舒亭浑然不知自己被鄙视了,直到掌声雷动,曲终人退场,才有些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
“你也是孙老板的戏迷,怎么样,孙老板的戏绝了是吧?”
扇子敲击声在桌子上响起。
安殊亭转头,座位另一边带着眼镜梳着三七分头的中年人眼含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