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听起来倒是交友遍天下,实际上真正的好友其实并没有,与人过于亲近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这都算是用了九分的心思了,只是我本来并不精于此道。”
安殊亭算是个好动的人,养花养草这样的细致耐心活他是真的干不了。
“你既然说了别人没有那好运,这好运来找了,你也要珍惜才是。”
孙悦白说道。
“我知道了。”
安殊亭有些错愕,总觉得先生此刻话中有话,见对方看过来,也只是笑笑,走到榻边的桌旁拿出来一迭纸笔。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孙悦白也是一个普通男人,也会为了感情踌躇不前,心思辗转。
他没有说昙花因为转瞬即落,被人们认为是一种哀伤的花,也没有说那只是平安自作主张捎过来的,而是静静的在桌上细细描绘起来。
孙悦白原本正拿了绢帕细细擦拭昙花的叶子,见安殊亭坐在那里对着自己涂涂画画,下意识的侧了侧身。
“我前几日还在思索你也不至于幼稚到学小孩削木头玩耍,如今看来,竟是为了做笔,倒是稀奇。”
孙悦白说道。
从他的角度已经能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安殊亭的笔很快,略尖细的笔尖迅速在纸上落下线条,明暗分明的光影让整个图案变得更加立体。
孙悦白不自觉的停下手里的动作,注意力落在安殊亭手上。
“这是一种全新的画法?果真新奇。”
“需要我一直保持这个姿态吗?”
孙悦白问道。
安殊亭闻言愣了一下,看一眼孙悦白,再低头看着手下的画,孙悦白方才的姿态神情几乎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摇了摇头,“没关系,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孙悦白便将在安殊亭身边坐下,他的坐姿永远都是优雅端方,带着文人的严谨,安殊亭看他明显对自己手上的画作更感兴趣,便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样的画他曾经画过千百副,今日里竟是格外顺手,仿佛灵感迸发。
“先生从来都是这样板正谨慎,有时候会不会觉得累?你就没有随意懒散的时候吗?”
安殊亭头也不抬的随口问道,心里十分好奇,除了生辰宴那日,他从未见孙悦白松散的模样。
便是这人独处是也永远是温雅严谨的模样。
孙悦白的桌案很大,但两个人并排坐着本就挨得近,更遑论他为了能看的清楚,几乎是凑了过去。
“君子慎独。”
孙悦白轻笑一声。
“我早就习惯了,那就是我最最舒服的状态,反倒是松散对我来说总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