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白的声音柔的能融化一切,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融间,安殊亭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蹦出去了。
他蓦然收紧了力道,强横的禁锢着孙悦白的腰身,似乎抱住了自己的整个青春,那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热血沸腾。
“难道我们不应该感谢自己吗,人海茫茫,我们还是勇敢的牵住了彼此。”
安殊亭听出孙悦白言语里的脆弱,轻轻的凑在他耳边说道。
温雅清冷的先生不该有这样的情绪,想到他幼年的遭遇,安殊亭只剩下心疼,谢家那群人可真不是东西。
安殊亭的力道有些大,孙悦白整个人几乎靠在他身上,他放任自己软弱的倚着安殊亭,生平第一次竟然从一个比自己小了那么多的年轻人身上找到了踏实依仗的感觉。
“嗯。”
孙悦白应了一声,下巴抵在安殊亭的肩膀,眼前的黑暗放大了嗅觉与听觉,他整个人仿佛被安殊亭包裹。
便是他也没有想到安殊亭这样直接果敢,他还以为和安殊亭的进展还要努力很久。
其实万安和说的很对,他们的感情注定要遭受非议,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安殊亭纠结徘徊的准备,孙悦白从来不畏惧艰难险阻。
可他只是走了最开始的路,安殊亭便迈着坚定的步子向自己走来。
和这个人比起来,自己卑劣至极,孙悦白一时间竟对自己产生了几分厌弃,他只是一个披着金玉皮囊的烂人,“我的父母厌恶我……”
孙悦白话没说完就被安殊亭捧着脸,堵住了嘴。
唇齿间的温热让孙悦白蓦然睁开了眼睛,后悔的情绪涌出,他瞬间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心中庆幸安殊亭阻止了自己的冲动。
感受着安殊亭虔诚的吻啄,他环上了安殊亭的脖子,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见孙悦白几乎是乖顺的表现,安殊亭雄性心理瞬间得到了满足,肉眼可见的神色雀跃,他蹭了蹭孙悦白的侧脸。
“别说这些,我如今听不得你说这样的话,你可是先生,就应该清傲矜贵,永远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事低下你高贵的头颅。”
“那些人厌恶你只是他们无知蠢笨,道士神婆的话信的就是傻子,什么克星,方人,一群蠢材的话,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也被他们绕进去了。”
安殊亭知道古人迷信,孙悦白再厉害,但时代限制了他,岂不知皇帝还追求长生不老吃仙丹呢。
看着安殊亭清澈明亮的眼睛,孙悦白越发犹豫不定,他舍不得放过这个人,所以根本无法告诉这人他的事情并不是简单的因为某个神婆道士的嘴。
但安殊亭的纯粹热烈让孙悦白也不愿意隐瞒他,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卑劣,字眼在唇齿间滚动,孙悦白最终还是决定了试探,对上这个人,自己输不起,更放不下。
孙悦白抬眼看着安殊亭,眸中深藏了许多情绪,“若是真的呢,我天生就是个孽障,你不怕吗?”
安殊亭见他眼中满是试探执拗,知道要改变一个人的观念是很难的事情,更何况家里人从小灌输,他满是怜惜的捧着孙悦白的指尖,抵在唇边,看着孙悦白认真说道。
“那我就当个道士,收了你,然后放在身边天天度化,你若是一天没觉得自己变成正常人,我就日日感化你,正好一辈子纠缠在一起。”
“你记住这句话,这是誓言,说了就永远不能变的,若是谁变了,就要万劫不复。”
孙悦白一字一顿,声音沙哑,环着安殊亭双手一点点收紧,仿佛这样就可以永远的圈住这个人。
“好,谁变了就收拾谁。”
安殊亭从不将孙悦白的话当作玩笑,也知道他并非面上那样光风霁月,这人说到做到,可他还是回应了孙悦白。
人这一辈子遇到心动之人已经难得,两情相悦更是上天恩赐,那里舍得挥霍糟践。
安殊亭后知后觉,其实他对孙悦白的欣赏是从看到那本书时就有了,至于什么时候转为爱慕,他自己也不得而知,等他明白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可以牵动自己的一切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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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安殊亭的威胁起了作用,万安和这段时间格外的低调,连带着安殊亭的书院生活也格外平顺,再加上和孙悦白关系融洽,安殊亭连走路都带着风,整个人都呈现出意气风发的姿态。
再加上那日讲堂出风头的余韵,一时间竟成了书院的热议人物,有不少同窗询问了那副图的玄机,安殊亭也不吝于言说,好友圈也连带着大了许多。
好在书院一年一度的讲会在即,尤其是知道这次邀请的是孟长河大人,众学子莫不惊喜交加,一时间整个书院沸沸扬扬,据说有许多并不是书院的读书人也各显神通找了门路,就为了能来听孟大人讲课。
果然一位官途顺畅,才干出众的朝廷大官,到了哪里都是香饽饽,尤其是这位大人第一次外出讲学,选择了白鹿书院,这让书院的众人莫不以此为荣。
哪怕白鹿书院不缺厉害的的人物,鼎鼎有名的比如孙悦白先生,但谁又会嫌弃自己机遇资源多呢,先生眼光独特,先是优待万安和,如今对安殊亭另眼相看,他们不能想了。
可孟大人还不知道什么性情,万一能得了他的青睐,日后的路也会更好走一些,即便不为这些,能和天下闻名的能臣大吏交流一二,也绝对受益匪浅。
“快点,快点。”
隔着门,安殊亭便看见贺知舟在冲着自己招手,他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今日为了表示郑重特意比以往提前了一刻钟出门,不想到的时候,文渊堂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也就是他身手好,这才顺利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