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面具之下,却是同一双眼。
她朝思暮念的那双眼。
洞房
“还跑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指尖轻挑,将她的面纱缓缓摘下。
辰霜的视线开始朦胧,眼中的幻象开始消散。她身子一软,像一片乖顺的羽毛,稳稳飘落在他的双腿之上。
男人的臂弯环绕着她雪肩一圈,大手钳着那截细弱的手腕,将她紧紧箍在怀中。
她不由自主抓着男人的衣襟,用力到将他的领间扒开一道小口子,露出内里浅蜜色的皮肤。
她是想贴近他,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眼眶却完全被湿雾迷蒙。
眼泪不受控地簌簌而下。
巴果臧绑了她,劫持她,还要杀她的时候,她一声不吭,硬是一滴泪没落。
可不知为何,这双眼的主人只是轻声一问,便让她不能自已,破开了心防。
直至听到他的声音之时,犹如冷水灌顶,打碎虚弥,破了执念。
她深知,她所祈盼之人不可能出现来救她。眼前这个人是玄王叱炎,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可与他四目相对之时,总能形成幻觉,由而生出妄念来。
他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辰霜心下冰冷,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叱炎见她突然落泪,微微一怔,以为弄疼了她,这才看到她手腕上被粗绳捆绑过的勒痕。
暗暗的绛红,嵌在她腕间皓白的肌理下,煞是醒目。
他捉着她右腕的力道松弛了些,但并未放手,好像怕她会再度逃走似的。
“知道怕了?”
他的语气带着难得的调笑意味。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蜷曲,抬起她的下颚,在她娇粉的面上轻轻一勾,拭去了那一滴固执的眼泪。
收手的时候,叱炎顿了顿,不由多看了一眼。
她今夜的妆容是精心描画过的。
青黛色的秀眉如水墨远山,眉梢偏生画出几分翘,妖娆中带着一丝俏皮。微红的眼角像是燕尾斜斜而飞,其下一颗泪痣,掩在蜷长的眼睫之下,楚楚动人,又很是诱人。
连日连夜的奔波与一路上无法平息的怒意,都在此刻被一股悄然萌发的欣喜缓缓抚平。
可他始终不喜她望着自己时的神情。这样的神情,让杀伐果断的他,头一次有了无措之感。
此种感觉,就像是要将已然坠地碎裂的瓷器再一片一片拼回去。
叱炎眸光复杂,纵横交错着,一一落在她单薄而脆弱的身间。
辰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身子轻轻扭动了一下。她身上薄如蝉翼的纱裙摩挲着男子硬挺的衣料,一片妖冶的碧色染上他素绡的里衣。
贴得太近,他说话间湿濡的鼻息若有若无地窜入她的颈窝,泛起一阵酥麻。
辰霜想要坐起来,直起身子,却被他搭着的一双劲臂霸道地按住。她望着他的新面具,是个诡异的笑脸,有些渗人。
“殿下的面具?”
“那副面具太显眼,容易被人认出。”
他出人意料地对她耐心解释,似在抚慰,“在外,不必唤我殿下。”
是了,玄王叱炎的面具在西北谁人不识,若是被人察觉,怕是要惹出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