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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还是有些远,姜立地带着弟弟走了没几里,立人就一头睡倒在他肩膀上,口水和眼泪一起粘住姜立地的衣服,让姜立地一阵瘙痒。
他叹了口气,背起弟弟,最后回看了一次医馆的位置,大步流星地向着总部赶去。
他的轻功不如姐姐,不过,背起小弟行路,还是轻轻松松。
姜立天把自己关在洗漱间里,已经半天没有出来。
这家医馆环境很好,每个房间都有一个专供洗漱换衣的洗漱间。方才徐竹琛不说,只是为了支开年幼的姜立人,如今被立天现了,她也不能强拉她出来。
徐竹琛轻轻叩了叩门,门内的姜立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屋里长久地没有声音,徐竹琛等了一会,实在担心,便一手推开房门,一手将靠在门上的姜立人拉进怀里。
听着立人努力压制住的呜咽声,徐竹琛也不由得一阵伤心。
果然,让她们姐弟分开还是太勉强了。
方才她留下立天、立地姐弟俩,让他们坐在桌前,说道:
“十年前的一天,有一队浑身是血的镖师,忽然出现在安埠的‘顼盐镖局’。
“他们自称从西边的白城出,送镖到东北的雁山。但在芷阳,一只凶猛的野兽袭击了他们的商队,令他们元气大伤。
“顼盐镖局接纳了这群人。因为芷阳的野兽也会影响自家镖局的路线,顼盐的人派出了几支先遣队,去探查这‘怪物’的虚实。”
姜立地有些不耐烦,强压住烦躁问:“这个故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徐竹琛看他的神情犹如看一个智力还未展的幼儿,怜悯中带着无奈。
她的声音很沉静:“那只受伤的镖队,领头人姓姜。”
姜立地错愕地看向姜立天,却看到自己的姐姐眼中是早已知晓一切的一潭静水。
姜立地皱起眉头:“不可能,我从出生就生活中芷阳,十年前我已经六岁了。我的父母、他们是商队,不是镖师!”
徐竹琛看了一眼立人,立人眼中没有波澜,她便继续讲下去。
“几支先遣队都无功而返,只看到了那凶兽应当是只鸟。顼盐镖局被逼无奈,请出了当时的天下第一人——也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韩、咳、石百川伯伯,请他去收了那只妖兽。
“石大侠出手后,果真除掉了怪物,还一路摸到了怪物的老巢。在巢中,人们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字一句地说:
“鸟巢四周铺满了人类的尸骨,鸟巢里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六岁的孩子。”
姜立地几乎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呕吐出来,姜立天满脸冷漠,看样子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立天的心态之强,必成大器。
“姜队长收养了那两个孩子,不久,他的妻子又诞下一子。我和顼盐曾经的朋友去看过姜队长和那个生儿,那孩子很漂亮,姜夫人给他取名叫‘立人’。”
……
“姜队长收养了那两个孩子,不久,他的妻子又诞下一子。我和顼盐曾经的朋友去看过姜队长和那个生儿,那孩子很漂亮,姜夫人给他取名叫‘立人’。”
屋内一片死一样的寂静,立地眼睛通红,立天拳头紧握。
“几年间,我偶尔经过芷阳、安埠,就会来拜访姜队长。三年前,姜队长和姜夫人却失去了音讯。”
“我从安埠的朋友处得知,他们最怀疑一位叫做‘王赫’的人。但那位王赫,是宫里出来的人,几年时间穷极经营,已经成为芷阳的地头蛇,没有人敢去一探究竟。”
徐竹琛看着他们姐弟二人,缓缓地说:“我敢。”
徐竹琛回忆起当初的自己——她跟在韩伯历身后,举着火把照明。当时,她还没看到巢中的景象,就被韩伯历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