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年言简意赅。替人抹好药膏之后,用细棉布替人将手背缠绕一圈,这才站起身来。
小妻子一直垂着头没说话,小脑袋上碎发毛茸茸的。
他没能忍住,在她的头上轻轻摸了两下,觉得可能是自己语气重了,便放缓了声音说:“有些人擅长做饭,有些人不擅长。你就算是嫁给我,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些不擅长的事。我也还算是有些家底,勉强能养活你,你更是不必勉强。”
江新月眨了眨眼,没应好也没应不好。
裴延年也没去计较,在他看来,小妻子比自己年岁小上不少,还是孩子心性自己多照拂些也是应该的。
晚上吃的是面,裴三舀了一瓢清水,洗干净手之后找来一个木盆,倒了些面粉进去,加水和开之后就开始揉面团。
江新月坐在旁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个动作。
隔着还算宽阔的粗布麻衣,男人双臂鼓动的硬块线条影影绰绰。再往前看胸膛挺阔结实,呼吸平稳而缓慢,有种内敛又蓬勃的力量美。
真要是说裴三也不是没有一点优点,比方说乡间地头上妇人做的杂活她就没怎么做过。一时兴起做砸了,他即使会沉着脸,却也会一声不吭地替她收拾烂摊子。
虽然他本来就不怎么爱笑就是了。
江新月胡乱想着,视线又在摆在不远处的酒壶上扫过。
还没来得及想出怎么将酒名正言顺拿出来劝裴三喝下去时,就看见面前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同裴三那碗不同的是,她这碗的上面还盖着一枚荷包蛋,就连不爱蛋黄都已经被夹走安安静静在裴三的碗里躺着。
裴三将她的那碗放下之后,转身去将那四盘子惨不忍睹的菜端了上来,分别尝了尝。
江新月顿觉头皮发麻,裴三难不成尝不出味儿?
可裴三真的像是没有味觉,面不改色地吃下,大有一副要吃完的架势。
在裴三又吃了一口时,她眨了眨水润的凤眼,忍不住问了一声,“你觉得这好吃?”
裴延年偏头看了她一眼,“还不错。”
江新月真的不信这个邪,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伸出筷子尝了尝。
才入口,一股奇异的味道直窜到脑门,顿时一张脸都扭曲了。
她听见男人的闷笑声,瞬间反应过来他之前纯粹就是在逗她,又生气又迫于男人的武力不敢发作。
气得她直接端起自己那碗面,坐到裴延年最远的对面位置上去,顺势就拿起长案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裴三不爱喝酒,酒壶剩下的一点,还是上回她高烧时候买回来替她擦拭降温的。
可这种酒对于姑娘家来说就太烈了。
才进了口,江新月只觉得舌尖发麻,顿时又咳了出来,咳到一张白皙的脸都泛着红。
裴三连忙走过来,拍着她的薄削的背部替她顺气,“你喝不了还喝?”
“压一压味道,不然嘴里都是苦味。”
江新月眼神闪烁,抬头看向裴延年,语气娇软。
裴延年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你自己准备的惊喜,倒是自己嫌弃上了?”
江新月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仔细注意的话,会发现她握住酒杯的手在不自然地抖动着。她心跳开始急速,血液上涌,红唇抿上杯口的位置,小口地啜着。粉嫩的舌尖沿着边缘轻轻点了点酒面,如同小猫喝水一般卷了一口上来,然后猛然喝了一口。
同裴三相处了几个月,她对这个男人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知晓他最喜欢自己什么样子。
果然在下一秒,男人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
她被猛然的动作吓得够呛,咳嗽两声,酒水便顺着嘴角的位置往下淌。
她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
江新月漂亮且足够漂亮,乌发雪肤,骨肉匀亭。巴掌大的脸上生了一双含情的眸子,水润润的清澈透亮,无忧无虑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可又没那么天真,装作漫不经心扫人一眼时,就像是装着什么钩子,一下子爪到人的心坎里去。
水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侧脸的位置,再沿着纤长的脖颈落入到锁骨处的沟壑中盈盈聚着。
几乎要让人以为,她是深山落入凡间,不谙世事又本能地诱惑人的妖精。
裴延年看向那酒水珠子,又不可避免地俯视到下方被遮得严严实实却丰盈明显的地方。这个地方自己占据过很久,自然知道其中的千百般种滋味。
明明已经入了秋,他仍旧觉得身体发烫,说话时也能感觉到嗓子不太对劲,“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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