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还是这个当口——明年就是选举年了,联已经连任过,按常规,下届他将不会参选,未民党候选人很可能就是伊文。
伊文也知道其中的利弊。她收留祁染,是在向钟长诀示好,毕竟,若是她真的当选,作为商人出身、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政客,她需要在军队拥有话事人。
付出与代价,双方心照不宣。
于是钟长诀来到这栋郊区豪宅,隔着门厅的重重石柱,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听到脚步声,那人站起来,转过身。
因为背光,他的脸湮没在阴影中,只能看见浅浅勾勒的身形。十米之遥,好像跨越了十年光阴,眼前人逐渐和遥远的记忆重叠到一起。
钟长诀开口,声音趟过翻涌的时间长河,在他耳边响起。
“江念晚。”
第52章屏障
夕阳的光晕逐渐隐没,宅邸的廊灯亮起。面前人的脸庞被照亮。
苍白如纸。
钟长诀一步步走近,对方像入了定似的一动不动,满脸是惶惑,忐忑,还有他最讨厌的——愧疚。
宅邸附近还是太显眼,钟长诀犹豫一瞬,掉头朝屋外的山坡走去,祁染咬了咬下唇,跟了上去。
在一处寂静的角落,钟长诀停住脚步,祁染踉跄了一下,差点撞上。从刚才起,他就失魂落魄的。
“所以你承认了?”
钟长诀审视着他,“你就是江念晚?”
祁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他全身都叫嚣着“败露”
。
他知道,在他泄露手铐秘密的那一刻,对方一定会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现在,那无可避免的结局还是来了,悬在头顶的剑终于坠落。
他望着地面,闭上眼睛。
然后他听到对方说:“那本关于我的册子,也是你做的?”
祁染怔住了。册子?剪贴簿?它不是在那场大火里烧掉了吗?
他惊愕地抬起头:“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别岔开话题,”
钟长诀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面前,冰凉的勋章贴着他的衣领,“我们之前见过,是不是?”
祁染双唇紧闭,一言不,像是要把所有秘密都带进坟墓。
钟长诀简直恨他。这么久,他躲躲闪闪,含糊其辞,水泼不进,针扎不透,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把堡垒筑得固若金汤,怎样都逼不出一句准话,只留自己一个人在黑暗里徘徊,疯一样寻找那条裂缝。
“你为什么要做那本剪贴簿?”
他收紧手,祁染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