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斐,怎么啦?”
我都二十七岁了,她依然这么叫我,我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能不能给我五万块钱,这笔钱可能没有办法还给你了。”
我没有用借这个词,因为我的确是无法还上了。
电话那头一愣,大概是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明目张胆要钱的,“怎么了?”
我摇摇头,想起来她根本看不见,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不可以说。”
她没有在追问,反而一口答应:“好,我一会儿转给你。”
“谢谢你。”
这么多年,也许只有她是真心的对我好,把我当成朋友。我觉得鼻尖发酸,可眼泪早已经流干。
“发生了什么事?谢斐,我在的,你可以和我说。”
“没事,就是遇到资金周转不过来了。”
我找了个借口,不想让她再追问。
“真的没事?”
她有些狐疑,我确保再三:“真的没事。”
秦妮这才放下心来,“我马上转给你,我这里还有客人,晚点我再给你电话。”
“好。”
我不舍得将电话挂断,希望她如果知道我的消息不要过分的伤心。
没过一会儿我便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醒,我将钱尽数转到了周廷越给我的卡里,关了手机。
橙红色的夕阳穿过纱帘落在我的身上,我伸手触摸了一下,却只有一片虚无,果然光是抓不住的,从来都是我痴心妄想。
我给周廷越留了一封信,用我的手机压住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前两天我已经将甜品网店关闭,有些老顾客还问我什么时候再营业,只是我都没有办法回答。花店里的花我已经尽量在处理了,但是还剩下一些,就让它们陪着我一起凋零吧。
我在浴缸里放满了温热的水,我上网查过的,说是温热水可以缓解疼痛,我怕疼……我真的很怕疼,所以我胆小又懦弱。
我在箱子的最底层翻出当年周廷越送我的录音笔,我想在离开前再听一声,可大概是放的时间太久了,即使更换了电池,却什么声音也放不来了,这根记录了十七岁生日时录下周廷越爱意的录音笔终于还是坏了。
我将它放在一边,周廷越的剃须刀很好用,之前我不小心就划破了他的皮肤,现在我只要用它在我的手腕上轻轻地一划,如同玫瑰一样的鲜血就会从我身体里流淌出来。
裴文远说的对,这条命我该还给周廷越的。
我那么胆小懦弱,如今好不容易勇敢一回了。
我靠在浴缸中,温热的水将我包裹着,如同妈妈的怀抱,我闭上眼睛,我想,这一刻我真的自由了。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